侯夫人本想开口,听见这句话,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郑管事也不敢再叫,被两个小厮拖了下去。大少爷微微抬了抬眼皮子:听风,去看着,若有哪个不敬夫人胆敢徇私包庇这个刁奴的,给我拖下去一起打。
片刻之后,院子里就响起了郑管事鬼哭狼嚎的声音,听得侯夫人眼皮子直跳。大少爷又微微抬抬眼皮子:听云,去叫他们把嘴堵上,惊着夫人,也想挨板子是不是?
这下世界安静了,只能隐约听见竹板子打在人身上轻微的噗噗声。屋中众人真是神色各异。
沈宜织偷偷地用眼角余光转了一圈儿:侯夫人捻着手腕上套着的一串翡翠佛珠,下垂的眼皮遮住了目中神色,让人猜不透她是喜是怒。郁二少爷就略微有几分沉不住气,脸色阴沉了下来。韩姨娘只顾看着大少爷,大少爷却又咳嗽了起来。
院子里头行刑的小厮一五一十地喊着数,终于喊到四十停了下来,郑管事已经被打得爬不起来,由两个小厮架着进来,一进屋就趴到了地上,痛哭流涕:奴才万不敢对二少爷有怠慢之心,请大少爷明示啊!
我看你是板子挨得少了,这还没开窍呢。郁大少爷不冷不热地端着茶杯,一句话硬把郑管事说得打了个冷战。
郁二少爷嗤笑了一声:大哥,郑管事不过是没及时把我的行踪向你禀报罢了,四十板子也够他长教训了吧?
郁大少爷眉头一皱:二弟这说的是什么话?你的行踪何须向我禀报?倒是夫人在这里,这起子刁奴可向夫人禀报过了?
郁二少爷语塞,随即便道:也是他们疏忽了,不过父亲素来宽待下人,为疏忽小事就打四十板子,大哥这下手未免太狠了些。
疏忽小事?郁大少爷也嗤笑了一声,别庄里有外家女眷在,郑管事你可知道?
这不能说不知道。毕竟韩家送来三个表姑娘,带着丫鬟总共七八人,郑管事再忙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二少爷是什么身份?郁大少爷随手拨着茶碗里的茶沫,漫不经心地问,他进了别庄,你为何不立刻告知韩姨娘,拘束着表姑娘们不要随意走动?若是冲撞了二少爷,你有几个脑袋赔得起?
大哥这话说得又好笑了,她们娇弱弱的姑娘家,如何能冲撞得了我?郁二少爷根本不以为然,大哥要罚郑主管,只管罚就是,谅他也不敢说什么,何必把我扯进来?
是吗?大少爷轻声一笑,想必二弟是忘记去年端午节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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