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沈宜织训斥了,面子上抹不下来。她虽是个婢妾,但因做姨娘的时间长些,又是侯夫人赏下来的,平日里来请安的座位都要在沈氏姐妹前面。因沈宜织不与她计较,时间一久竟觉得自己就合该比沈氏姐妹身份高了,这会儿不由得就拉了脸冷笑道:怎么看沈姨娘这样儿,奶奶有喜了你倒不欢喜呢。
沈宜织理都不理她,只站在屏风边上问大夫:奶奶这一胎怎样?平日里还要注意些什么忌讳些什么,还要请先生细细地说与伺候的人知道。
大夫捋了捋胡须,欣慰地道:这位姨娘虑的周到,老夫正是有话要说。奶奶身子寒气重,这一胎务必要好生保养着才行。
孟玉楼一听这话,方才的欣喜又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忙道:我,我这一胎可有什么不妥?
大夫道:奶奶宫寒,因此不易受孕,如今虽怀上了,也要防着坐不住胎。这话还没说完呢,孟玉楼就觉得眼前一黑,吓得兰草赶紧扶住了连声叫喊,旁边香苹也跟着闹起来。
沈宜织在旁边看着,只觉无语。大夫这还没说孩子保不住呢,就这么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忍不住重重咳嗽了一声,瞪着兰草:大夫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张张慌慌的喊什么?莫非以为奶奶这一胎就保不住了?其实她最想上去冲着孟玉楼喊两嗓子,但是不敢。
兰草扶着孟玉楼,见她并不曾晕过去,这才松了口气哭道:奶奶可别吓唬奴婢!
沈宜织冷着脸道:奶奶有孕这是大喜事,哭哭啼啼的触谁的霉头呢!转头对大夫道,我们奶奶不曾生养过,于这些事上知道得不多,还请先生细细的将要忌讳的事写下来,容我们拿了好生地看看,免得一时忘记了不好。因这屋子里没个生养过的,先生千万别嫌絮烦,写得越细致越好。若我们奶奶顺顺当当地把孩子生下来,我们爷还有重谢。
这大夫虽不是常来侯府诊脉的,却也知道平北侯府子嗣艰难的事,若是孟玉楼能生下孩子,这重谢倒真不是镜中花水中月,当即满口答应下来。沈宜织叫小丫鬟准备笔墨,将大夫请到偏厅里去,上了茶水点心请他细细地写。转头又问孟玉楼:奶奶看,这大夫封多少脉敬为好?
孟玉楼这会儿心里也定了一些,见沈宜织一切都安排得妥当,便顺着说了一句:封十两银子罢。又道,瑞草去与夫人报喜。
沈宜织暗想这会儿去报喜对侯夫人来说无疑是报丧,郁清明那边刚没了一个孩子,孟玉楼这边就怀上了,何喜之有,但也不吭声,只叫丫鬟去封银子,并好生伺候大夫。
第一百零九章
香苹方才被抹了面子,这时候忍不住道:沈姨娘倒事事做起主来,倒似你是当家奶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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