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氏掩着嘴笑道:瞧弟妹说的。我家那位大爷不过是个读死书的,就便我管着家,也不过每月十两八两银子的出入,可值什么呢。不比弟妹这里,二弟如今可是世子,这院子里的东西都是有规制的,随便拿一样出来也比我们那边强得太多了。
沈宜织笑笑没接话。冷氏这哭穷的本事跟张氏倒真是如出一辙,这婆媳两个,随便看见大房这边的什么东西都能扯到这上头来。不过她自己也说了,这院子里的东西都有世子的品级规制在那里,自然是不能给郁清风那一房去用的,否则就是违制了。
冷氏见沈宜织没接话,便继续往下讲:过几天就是三月三了,说起来,我离开京城这些年,都快不知道这京城里上汜节是怎么过的了,府里是怎么安排的?
这我也不知,自然是婆婆来安排了。沈宜织不怎么在意,上汜节去年她也见识过了,不过是坐着马车出去看看景儿罢了。做姨娘的时候不能出门,自然是稀罕,如今出门的机会也是有的,上汜节也就没啥吸引力了。若是能和郁清和两人单独出去也就罢了,偏偏还不能,那有啥意思呢。
冷氏皱皱眉:按说弟妹你如今是世子夫人,这家事也该你来理才是。
婆婆是长辈,自然是婆婆掌家。沈宜织不动声色地看了冷氏一眼,叫宝兰上茶。
冷氏接过茶喝了一口,啧啧赞叹:这是上好的乌龙茶,味道真是轻淳。放下茶杯便道,不是我这做大嫂的多嘴,实在弟妹你是太老实了。我怎么听说,二伯母天天让你立规矩来着?从前孟氏弟妹可就没这么折腾过。
是吗?沈宜织笑吟吟地打太极,我不知晓。不过伺候婆婆一顿早饭罢了,也说不上什么折腾。其实侯夫人也很为难,婆婆要折腾儿媳妇,办法当然多得是,可惜她是个继婆婆,说起来就不那么名正言顺,若是折腾得过了,免不了落个苛待继子媳妇的名声。且前头有个孟玉楼是她的亲外甥女,自然没怎么为难过,两厢对照,若是对沈宜织为难了,名声就更难听。最要紧的,沈宜织还有个太后赐婚的名头在那里顶着呢。
哎!冷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所以我才说,弟妹你真是太老实了。说起来你是太后亲口赐婚的,有几个人有这样的体面和荣耀?前头孟氏弟妹出身平平,只因为是二伯母的亲外甥女儿就放纵着,如今对你却这样唉,我真是都为弟妹你抱不平呢。
沈宜织漫不经心地听完,点头笑道:多谢大嫂关心。听冷氏这样满口里为她打算的话,若是她不知就里,心里没准还要感激呢。也不知道从前冷氏是不是就用这种我全是为你好的态度,才让孟玉楼对她那样亲热,以至于言听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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