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逢十又不逢五,姨娘们请的哪门子安?是知道王氏过来了,来看笑话的吧!沈宜织哼了一声,回房去坐下,果然一会儿三个姨娘鱼贯而入,低眉垂眼地行了礼。
今儿不是请安的日子,怎么人过来得这么齐?沈宜织摆摆手叫起,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香苹满脸笑容地抢先开口:婢妾们听说有人大早上跑到少夫人院子里来又哭又闹,不知出了什么事,担心少夫人,是以赶紧过来看看。
香姨娘把嗓门放低一点我也听得见。沈宜织厌烦地皱皱眉,我比香姨娘年纪还小些,没到耳背的时候呢。那树上的鸟都快被你震下来了。嗓门放得这么高,透着幸灾乐祸,好像谁听不出来似的。
香苹被沈宜织不客气地扫了脸面,不由得*了脸,尤其是沈宜织那句比她年纪还小些的话,真是捅到了心窝子上。在场的除了沈宜红年纪小些之外,就连刚嫁出去的灵芝都比这位新任少夫人年长。更不必说香苹,今年已经足足的二十三岁,在这个时代就要算青春已逝了。一个做姨娘的,年纪比主母大,容貌不如主母美丽,那这姨娘做的可真是不合格。妾室么,不就是以色事人的?既不年轻又不美貌,那要你做什么呢?更何况男主子还不宠爱,根本就不到你房里去!
韩姨娘虽低着头,心里也是被这一刀捅得血淋淋的,她比香苹还要长一岁呢,虽然自觉容貌出色,可毕竟是不年轻了,又小产过,怎么看,镜子里自己那张脸也不如沈宜织的娇嫩新鲜,用的脂粉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这些都是她心里的痛,每天照着镜子,这痛就越来越深,越来越恐慌到如今她还没个儿子可以傍身呢,怎么办?
沈宜红看见香苹吃瘪,心里倒是痛快。香苹不过是个婢妾,仗着来的年头比她早,时时在她面前摆出一脸的高人一等来,早就让她看不顺眼了。这时候忍不住拿帕子掩着嘴笑了一下,才端容向沈宜织道:听说三姐姐不幸溺亡,太太一早就过来,可惊扰了姐姐了吧?
香苹忍不住狠狠剜了沈宜红一眼。这妾室管主母叫姐姐,那得是身份极高的,否则就只能称夫人。这沈宜红算个什么东西,据说至今世子爷都还没收用她呢,只不过仗着跟沈宜织那点儿血缘,就明公正道的叫起姐姐来了!
是啊,三妹妹实在不幸,原来妹妹早知道了。沈宜织一边说,一边拿眼睛来回扫视沈宜红身上那件海棠红的春衫。姐姐死了,你既知道,好歹穿得素净一点,穿这身红的出来是庆祝沈宜春淹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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