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错了就好,一事不二罚,你起来罢。倒是你方才说要求见世子爷,可有什么事?
红绢并没站起来:奴婢自知犯了大错,不敢求少夫人原谅,奴婢愿自罚为三等丫鬟,在外书房里洒扫。
这是以退为进哪,这几天谁不知道外书房是青枣儿在端茶倒水了?沈宜织笑了一笑:正好你来了,倒省得我特地叫人再去告诉你。说来你年纪也不小了,今年有二十了罢?这个年纪上的丫鬟们都该放出去配人了,没得再拖下去把青春年华也拖没了,倒耽搁了你们的姻缘。你到底是服侍过世子爷多年的,贬了三等丫鬟,回头出去说亲也不好听。这么着,对外头还说你是一等丫鬟,你把自己的东西好生收拾一下,过几日世子爷给你挑一门亲事,你就嫁人罢。
红绢的脸色随着沈宜织的话越来越白。她挨的那几板子虽然不多,可是毕竟是个女子,也被打得不轻。更何况心里还窝着一口气,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头一次这样的丢脸,外伤内气加在一起,也结结实实病了一场。如今这病刚好些就爬了起来,也是听说了青枣儿已经进书房去伺候的事儿,也勉强撑着身子过来的。可是这会儿听沈宜织的意思,自己竟是再别想在侯府里留下去了。折腾了这么一通,又是上吊又是挨板子,结果竟然还是一样的。她不由得抬头看向郁清和,顾不上沈宜织还在一边,哀声道:世子爷,奴婢纵然有错,也是伺候过爷多年的人,爷就这样不顾从前的情分么?
沈宜织似笑非笑地道:红绢姑娘,你这么说可就亏心了。爷是怕耽搁了你的好年华,才好心要替你挑一门亲事,怎么就成了不顾情分了?
红绢不理沈宜织,只管向前膝行两步:世子爷,求您念在奴婢伺候您多年的份上,不要撵奴婢出去!说着,连连磕头,在地上的青砖上碰得砰砰有声,不一时额头上就红肿发青起来。
郁清和眉头紧皱,一伸脚垫住了红绢的头:你这是做什么?少夫人方才已经说了,这是替你挑亲事,怎么就成了撵人了?难道你这辈子还不嫁人了?
红绢呜咽道:奴婢一辈子不嫁人,一辈子伺候世子爷。
沈宜织实在看她这作派不顺眼,不冷不热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说一辈子不嫁人,那知道的人大不了说你一声想不开,不知道的人,怕是要在背后嚼说世子爷不厚道,拘着丫鬟不让出嫁,有违天和呢。你果然是忠心为主的,也该替世子爷的名声想想不是?
红绢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抬眼见郁清和也是面带不悦之色,心里一阵绝望,不由得哭了出来,伏在地上流泪道:是奴婢心急说错了话,奴婢不过是想着留下来伺候世子爷。这些年都是奴婢伺候,换了别人,奴婢怕伺候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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