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捏拳头,沈宜织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既然侯夫人打算在这上头给她没脸,那她也就不必给侯夫人留脸了。说实在的,平北侯就是太注重脸面,才会闹得后宅里乱七八糟的。继子跟继母并不是不能和平共处,可是侯夫人这样的平北侯再和稀泥,只会搞到最后不可收拾。
朵姐儿的满月宴过去第三天,侯夫人那里把账本子送过来了,厚厚的一大迭,香梅领了两个小丫鬟抱着,满脸笑容地放到沈宜织桌子上:这是夫人那里五年的账簿,都是内院的,请少夫人查收。
沈宜织已经跟郁清和商量过了。侯夫人当家十几年,小手段是有的,从中克扣攒点私房也是有的,但好在她一直觉得这侯府将来定是她儿子的,因此什么掏空家底的事是没有的,当然,这也与侯府外头庄子铺子上的庄头掌柜们大部分都是平北侯府的老人有关,他们忠心的是平北侯,侯夫人这十几年虽然也收买人心,也想着培养自己的人手,但那些掌柜之类的关键位置上,也不过塞进去四五个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因此这会儿接手当家,从前的账也就不必查了,尤其是内院这里,干脆就另立一本新账,从前那些猫腻就算一笔勾销,也是给侯夫人全着脸面,在平北侯面前也有个交待毕竟,侯夫人嫁进来几十年,儿女都生了,虽说当初是为了报恩才娶的,到底也有夫妻之情在,平北侯也不愿意看见儿子和继妻势如水火。而且继母也是娘,到底还有个孝字儿压在上头呢,真要是被外头人知道他们夫妻两个一当家就查继母的账,对郁清和的名声也不好听。
宝兰按日子点一点,若是不差就收了。侯夫人敢把这些账拿出来,想来是必定没啥大问题的,查也没什么意思,收在这里以备后用罢了。
香梅看着宝兰收了账册,便笑道:从前夫人管家的时候,管事媳妇们清早都在正院里回事的,明日开始就是少夫人当家了,可不知让她们到哪里来回事呢?
沈宜织略一思忖:明儿早饭过后,叫他们都到嘉禧居偏厅去,带着自己的帐簿。
香梅应了一声是,转身回了正院。侯夫人正等着,一见便问:说什么了?
少夫人什么也没说就收下了,叫明日管家媳妇们都过去见她,还要带着账簿呢。
侯夫人顿时冷笑起来:她是要大查账了?好啊,就让她查去!这十几年的账了,看她查到哪一天去!她心里有数,那账不是完全没有问题,但也就是几十两银子的出入,一年加起来也不过千把两银子,在侯府这样的人家根本算不得什么,倘若嘉禧居真要揪着这点钱不放,且不说平北侯那里会怎么想,单是侯府里的下人就会议论,少不得要落个吝啬的名声。
怡兰凑趣笑道:果然是商户人家出来的,就是喜欢查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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