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紧的短刀的手掌一紧,陈隐屏住了呼吸。
骤然在身前响起的“吱吖——”一声,让她眉心一跳,屋中的木窗被掀开了一条细细的缝,声音从外传入她的耳中。
“师妹,你歇了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陈隐心弦一松,却没有松开手中的刀。
声音是傅重光的。
只是这么晚了,他从何处回来的?又为何在自己的窗前?
迟疑片刻,陈隐轻声道:“还没有。”
顿时那道缝隙又开的大了些,傅重光那张俊朗的面孔露出半张,陈隐这才确定他的身份,反手将刀收入。
“你进来吧。”
得到准许后,青年将窗子掀开一探,便从窗外翻身而入。
傅重光一袭黑衣面色沉静,身上还带着冰冷的水汽,直扑陈隐的面门,像是刚刚远行归来。
陈隐心中疑惑便问出了声:“大师兄,你怎会……”
青年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手掌。
那修长如玉的掌心摊开时,里面握着的是一个小小玉瓶。
陈隐迟疑接过时,瓶身还是温暖的,带着傅重光掌心的温度,但擦过那指尖时却又是冰冷无比。
陈隐:“这是?”
“寒山草。”傅重光道:“把药涂了伤才好的快些,我就不打扰你休养了。”
话毕,一袭黑衣满身露气的傅重光又从窗子翻了出去,窗外逐渐恢复寂静,没了声息。
一来一回,干净利落。
寒山草,这是种生骨时常用的药草,生于雪山之巅。
因为药性冰冷,能快速愈合伤势,同时还能止住骨骼飞速生长时钻心的痒痛,但除此之外便没什么效果了。
比物数量稀少且生于雪山之巅,很少有人会去采摘,就连坊市也没什么人卖。
这么晚了傅重光又哪里能买到?
想到青年来时一席融化的寒雪,以及指甲冰冷的温度,陈隐呆愣愣地看着掌中玉瓶,这才意识到什么。
难道……傅重光消失了一晚上、又夜半爬窗,是寻找雪山登顶去给自己寻药草去了?
可是自己的伤处已在愈合,虽然是痒了些难受了些,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愣了半晌,她才降手中尚存暖意的药瓶打开,又是怔住了。
里面的寒山草已经被细心碾碎,只要直接涂抹即可。
陈隐涂上药、等药力浸入的一瞬间,那挠心挠肺的痒意便逐渐镇定下来,烦躁难忍的心也逐渐平静。
但她抚了下跳动的胸膛,那里蔓延的痒意却如藤蔓般幽幽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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