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那股烧灼感持续不断, 反胃劲儿一直顶到喉咙,后来陈潮去厕所吐了一通, 漱了口再回来躺下,觉得比刚才好点了, 自己用手背试试温度, 觉得不烧了。
睡了能有半小时不到, 始终也没睡踏实,胃里还是难受。等到又烧起来了,陈潮躺着呼吸都不顺畅,只得又坐了起来。陈潮脸色难看得很,一半是因为难受,一半是因为睡不好的脾气。
就那么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地折腾,生生折腾了半宿。去厕所吐了好几次,到后来实在没东西吐了,吐的都是胆汁。食道和喉管被胆汁刺激得火辣辣地疼,陈潮一遍遍地漱着口,每次吐完都能消停一会儿,他现在只想睡觉。
从厕所回来,关了灯刚要躺下,听见窗户外面不轻不重的一下“喀哒”声,隔了几秒又有一声。
陈潮往窗户那边看了看,他这角度什么也看不见。
窗外再次响了一声,陈潮起身穿了拖鞋,走过去开了窗户。
对面苗嘉颜刚准备扔下一颗小石子儿,见窗户被推开了,收回了手上动作。
陈潮被外面冷风一打,脸色更难看了,发着烧再被冷风一罐,只觉得冷得直钻心。
“你怎么了潮哥?”苗嘉颜微皱着眉,看起来有点担忧,压低了声音问。
陈潮吐得嗓子都哑了,清清嗓子说:“让我弟传染了。”
“你发烧了?”苗嘉颜问。
“不知道。”陈潮裹了裹身上的睡衣,“估计是。”
“那你吃药了么?”苗嘉颜也又点冷,声音冻得打着颤。
“没吃,不愿意下去了。”陈潮说。
这样开着窗户压低声音说话,好像瞬间把时间拉回了从前,无形间把俩人之间那些若有似无的别扭劲儿打散了不少,寒风夜幕下,一切都那么熟悉。
“我这有药,我扔给你,你能接住吗?”苗嘉颜问。
“接不住,你扔不过来。”陈潮有点站不住了,说,“不吃了,明早再说。”
“那不行吧?”苗家颜有点犹豫,却又明显不太放心,停顿了下,问,“楼下门锁了吗?”
“干什么?你给我送?”陈潮拒绝说,“别来,太冷了。”
如果是从前的苗嘉颜,这会儿估计早都已经坐在陈潮房间里了。
可这晚的他却只能在自己房间里,看着陈潮的灯亮一会儿暗一会儿,前后犹豫了好半天,才起身站到窗户边问一问。
陈潮说不让他去,苗嘉颜就不敢去了。
陈潮已经不住在这儿了,他们一年半没有见过,再见面苗嘉颜就没有立场再随便过来敲他的门了。
可在陈潮又起来折腾了两次之后,苗嘉颜还是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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