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然记得,去年冬日,也同今年一般,大雪纷飞。
那样大的雪,下了整整三日。
淮安侯府后花园的草坪上全都积满了雪,远远看?去,就像一片雪白的毛毯。
那时候,阿爹还在世,便领着母亲林菲,和三个宝贝女儿,以及刚才四岁的幼子秦翰文?,去后园的雪地上玩。
秦翰文?虽然才四岁,但最为调皮,弯腰卷起一团雪球就朝阿爹身上砸。
阿爹被砸的吹胡子瞪眼,假装报复的握着雪球朝秦翰文?追去,吓得秦翰文?扭头跑到母亲林菲身后躲起来。
秦思思最为活泼,也捞起雪球砸人,砸的便是大姐秦云柔。
秦云柔立刻卷起袖子,捏个大的反击回去。
秦楚楚最为胆小,抱着手炉站在一旁观看?,时不时的捂唇轻笑出?声。
那时候,还没有?家破人亡。
多美?好的回忆啊!
秦云柔触景生情,便蓦然红了眼眸。
李云深见她一直不动,本想出?声催促,却在低头打量的时候,看?到秦云柔红了的鼻头和眸尾。
“怎的……还哭鼻子了?”李云深用手背替她擦泪。
秦云柔垂下长睫,轻声道:“是奴婢不好,坏了大人的雅兴。”
“我?又没有?怪你!”李云深瓮声瓮气道,继续用手背擦她的眼泪,可是却越擦越多,怎么?都擦不完似的。
“你干嘛哭个没完没了啊!本官早就说过,你哭起来的样子,真的是难看?的要死?!”
李云深说罢,见手背全都被泪水浸湿了,又赶紧低头去袖子里翻手帕,拿着一方纯色的帕子往秦云柔脸色抹:“好了好了,别哭了。哭的本官心?都疼了。”
秦云柔听李云深这般说,便忍不住的抬眸望他。
李云深在对上秦云柔湿漉漉的双眼后,立刻改口道:“哭的本官心?烦!心?都烦死?了!”
秦云柔被骂了一顿,吓得不敢再掉眼泪,便只得断断续续的哽咽,又打了两个哭嗝,总算给止住了。
她握着纯色的帕子,擦干净眼泪后,见这帕子好像似曾相?识,便试探着问道:“这帕子,是不是大人上次在书房给奴婢擦泪的那块?”
“本官贴身带着你用过的帕子?哼!你倒是挺能给自己加戏的!自作多情!”李云深不敢看?秦云柔探究的脸,扭头看?向别处,语气别扭道:“上次给你拭泪的帕子,早被本官不知道扔到哪个旮旯犄角去了!”
秦云柔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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