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不答话,李云深便跪着不起身,秦云柔同他一道,跪在安容脚下。
约莫一炷香的工夫。
安容慢条斯理地喝完了手中的茶,把?釉色茶杯往贵妃塌中间的金檀案几上一搁,说?道:“我儿当真好生厉害,用下诏狱这样的手段,逼着为娘应下这门婚事,当真是儿大不由娘!当真是翅膀长硬了!”
李云深来的路上,就料到安容肯定要发一通脾气的。
养尊处优的长公主,就算看了丈夫的信改变了主意,就算在圣上面?前同意了破案之后?,赐婚之事,可还是需要发一通脾气,尤其是当着秦云柔的面?,展示婆母的威严。
安容原是想做个体恤儿媳妇的好婆婆的,可李云深对于秦云柔的执念,和秦云柔压根不把?自己儿子放在眼里的态度,她?其实是看在眼里的。
否则,半年前,秦云柔从卫池手中拿到户籍和路引,也不会想都?没想就跑了,连着原本计划她?若是赖着不走,就使些银子打发,那?些准备好的银子,都?没来的及使,人就跑的没影儿了。
倒是自己的儿子,不远千里跑去追,连着好不容易得来的九卿之位,都?不要了似的。
用当今陛下的话说?,就是,没想到啊长姐,深儿竟是个大情?种呢!
大情?种?安容一想到这三个字,就眼睛充血,额角突突直跳,抬手捏住眉心,闭上眼睛深深吸气。
林嬷嬷见?状赶紧走上前来,替安容按压两边的太阳穴,轻声问道:“殿下,可是头疾又犯了?”
安容手里握着帕子,慢慢睁开美眸,摆摆手道:“没事。”
林嬷嬷这才退到一旁。
事已至此,大情?种便大情?种罢,她?又能?如何?再次棒打鸳鸯,拆散他们吗?秦云柔倒是无所谓的,她?还乐于跑呢!可自己儿子呢?屁颠颠地去追,跟没了魂似的。
“都?下去罢。”安容说?着扶着旁边的金檀案几站起身来:“本宫乏了,要去暖阁小憩,你们都?下去罢,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罢。”儿大不由娘唉。
林嬷嬷扶住安容,朝抬起头的李云深比划了一下。
李云深知?道安容这一关,暂且算是过了,也不知?以后?还会??什么?别的风雨没??,倒也是不怕的,风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没??什么?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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