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罗皱起眉头。“说清楚点。”
“波尔克家族对外称,纳尔逊先生只有两个弟子,但实际上应该还有一个,这个人实际上才是真正的大弟子,比您要大上六岁,而不是尤尔根。”
将那张照片放到桌上,法蒂妮继续说:“这个人叫做奥布里·罗恩,五岁拜入纳尔逊先生门下,十叁岁时在公开赛前失踪,不到叁个小时之后就被波尔克家除名。”
看着照片上红发灰眼的年轻男孩,沙罗皱起眉头。“更具体的,查不到么?”
“这本就是波尔克的家务事,我们着实是,不好多查。”说起来法蒂妮也很郁闷,干他们这一行的,能查的情报结果到不了手她是真的很窝火啊,但没办法,毕竟波尔克家族在圣魔地区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首领和那位世界有名的网球大师是这种师生关系,她们动手的时候不得不多了些限制。
沙罗想了想,将照片收了起来。“知道了,波尔克的事儿你们继续关注,一旦被发现便立刻抽手,不要产生冲突。”
法蒂妮点点头。“至于第叁件……要找的那个人,已经有眉目了。”
沙罗猛地抬头,居然真的找到了?!“他在什么地方?”
法蒂妮有些为难。“找是找到了,但很难办,他已经被波吉亚家族先一步给抓了起来,关在塞斯塔里。”
波吉亚家族?那不就是意大利的瓦伦蒂诺公爵家么?“南欧黑手党龙头抓的他,有查到什么原因么?”
“很牵强,现任波吉亚家族掌门人早就已经病入膏肓,但查到的理由却是…为了治疗。”
“治愈类魔法师即使是到了一定水平,也不能随便就将一个濒死的人救回来,瓦伦蒂诺公爵是人体病理意义上的绝症,要一个魔法师能有什么用处。”沙罗摸了摸眼角,“有问题……那就继续查,一定要尽快把他带出来。”
“是。”
房间里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沙罗静静地坐在主位,面色渐渐变得有些苍白。
方才面对着自己的下属们,她毫不畏惧运筹帷幄,让他们知道,她将会带领他们走向胜利。这是一个首领、一个上位者该有的风范。可她也是人,面对着这些牺牲,她也会心痛,也会畏惧,更会彷徨。
“……!”
沙罗惊讶地看着环在自己肩膀上的双臂。“你怎么…?”
“我听说了,这次的损伤比起当年阿奎达和法夫纳造成的还要大。”男人收紧了怀抱,轻轻地用下巴摩挲着她的长发,“维利娜他们不肯问,你也就不会说,你一直都是这样的。”
沙罗眼睫颤了颤,男人看在眼里,轻轻一叹,带着十二万分的温柔,就那么含住了她冰凉的嘴唇。
感受着唇上的温度,沙罗渐渐张大了眼睛,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容,眼底泛起了些许波澜,却没有让那个专心温暖着心上人的男人看到。
良久之后,男人轻轻放开她的唇,将她揽在怀里。
“你…这么快就想通了?”这才几天啊,不到十天吧?
雷蒙德苦笑一下,望进女孩的眼底,清清楚楚地映照着他的影子,就像是自己被锁进了她的眼中一般。
不……早在更久之前,他就已经成为了她的俘虏,哪怕那个时候她什么都不知道。
“『比起追求独占,我更愿意崇尚自由』”雷蒙德将她耳边的碎发捋好,“这是我母亲当年说过的话,她和我父亲相爱生下了我,但却始终不愿和我父亲结婚,这在大多数人眼里这是想不通的,可她还是那么做了。”
“我曾无数次想过为什么,但直到她死,我都没有想明白。”雷蒙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他的眼底是无尽的温柔,一如既往的让她眷恋。
“禁闭的时候我有些混沌,可当莉亚告诉我,你要和埃弗伦特家族的独生子订婚了,我才发觉,原来真的是我……离不开你。”
沙罗看着他的面容,有些疲惫,有些灰暗,更多的则是无力,看在眼里她也不怎么好受,但她还是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答应和他订婚,只是为了联姻背后的利益最大化,想来你也早就给他挑明了说才对,”雷蒙德笑的柔和,“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选择,我只知道,我爱你,所以愿意为了你而妥协。”
沙罗定定地看着他。“所以你,就被莉亚她们放出来了?”
“是……告诉你之后,我会暂时离开组织,寻找自己的武器,到那个时候…”雷蒙德深深地看着她,“希望首领的身边能有属于我的一席之地。”
黎明的黑暗仍在蔓延,破晓的晨光却猛然将这无尽的长夜撕裂了一道口子,沙罗与他对视,嘴角慢慢扬起弧度。
“很好,我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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