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个女子。
白昼这才回神,他身处的环境很陌生,正躺在一张藤床上。
翻身坐起,铮的一声脆响。
他的右手被一条极细的精铁锁链锁住了,锁链的另一头固定在床头。
再看说话的女子,衣着可太省布料了,像是穿了一套分体式带流苏的泳衣,她的四肢,乃至腹部满是纹身覆盖。皮肤呈现出小麦色,五官淡雅,表情也很平和,只因为纹了面,才显得凶煞了。
尧国的王,欢迎你来叶柳氏。
叶柳氏,是扶南民的自称,源于他们的先祖。
他没睡在中军帐的消息还是走漏了白昼心底冷笑,面上不动声色,道:你是涂阿伽?
扶南现任的女王。
女子行了一个族内的礼,算是认了,而后她道:你破我猛虎军又如何,最终还不是落在我手上。
蹩脚的汉话满含着得意。
白昼抬眼翻了翻她,惨笑道:朕被同宗出卖,也不知算不算死得其所。
远宁王不仅想让他死,更想让他死在敌军阵营。
谁知,涂阿伽歪头看他,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片刻才反应过来,冷哼道:捉你,是我的本事,与你们的宗族争斗又有何关系?
说着她指了指白昼颈间的伤,脚下轻踩起一个节奏,便见她脚腕上的一个银白色的脚环动起来了,缓缓游下地是一条银白色的小蛇!颈子里还套着一对红绒球。
小蛇吐着蛇信,一路游向白昼,自他的脚边往上攀,直至肩头。
蛇信一探一探的,触碰着他的伤口。
见白昼面色不改,涂阿伽颇为意外,听闻中土的人大多害怕毒物,更据说这尧国的君上是个只通玩乐,妄想长生的膏粱。
谁料他昨日初战就破了己方的猛虎军,今日被银月攀在肩头也面无惧意。
不由得心底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其实白昼并非全不怕,他只是想通了涂阿伽不会现在杀他。
对方炫耀之姿浓重,才舍不得他即刻就死,再说,他死了,和尧国的买卖可就不好谈了。
白昼早就从史书上看到过,扶南多异术,想来他们大约是在划伤自己的利器上淬了什么药,这种药没有毒性,蛇却认得。
梦里,水中的触感,难怪总觉得滑腻,怕不是这蛇正在他身上吧。
瞬间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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