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问题已经被几人哄抬到原则的高度,白昼收敛了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微蹙着眉看文煦。
文煦又一次切实体会到父亲的不容易,果然伴君如伴虎,君主对于臣下的威仪压制,是渗透于骨子里的,白昼脸一冷,文煦便觉得脊背上白毛汗生了一层。
心里迅速做出个盘算,文煦拱手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宅子到小的手里,也不过个把月,小的是正经与人交易买下地契的,至于这地方是前朝王爷的府邸,小的也是近几日才知道,正思量要不要换一处院子,万没想到,公子先来了。
那小煦是买自何人之手?白昼淡淡的问。
文煦不敢隐瞒,道:是一位姓马的地皮商人,在都城里颇有些名声产业。
姓马
白昼窃笑,莫非当真冥冥之中都有因果?
对于文煦,白昼打算吓唬吓唬见好就收。在皇上心里,文煦从来都不是那个需要逮住□□捏出尿来的对象。
他老子文亦斌,大约才是铁盒里藏锥子,不露锋芒最难缠的那个。
想着,皇上脸上又挂上一层笑意,会变脸似的,顷刻又春风和暖起来,道:我只不过随便问问,走吧,咱们看看这前朝的王爷的宅子有何妙处。
但他越是这般喜怒无常,文煦越觉得心中生寒。
强自镇定着,带着三人游园子。
兜兜转转,眼看到了白昼刚才就想来看的那片湖泊旁,此时日头已经偏西,阳光洒在被微风吹皱的水面上,洒金笺一般的耀眼明媚。
湖边垂柳探水,像是折腰的姑娘,长发落在水面,顾影启朱唇,轻笑扫峨眉,便是初夏该有的模样。
再往近前走,便入了回廊,能听见隐约的琵琶声。弹琵琶的人这会儿定然是在自娱,曲子声音轻柔流畅,小弦信手,犹如有情人耳畔低语。
白昼精通箫乐,一听便知这琵琶声出自谁手。不知是否是文煦刻意安排。若依刚才在花厅时,小厮所言,怕是文煦早就准备好的风雅邂逅。
寻着琵琶声音去找寻弹琵琶的人,正在湖心亭里。
可亭子三面笼着遮阳的轻纱,看不真切亭中的人。
白昼偏头看文煦,文煦只是向他一笑,道:这倒是公子的知音熟人了。
他说罢,示意白昼跟着他绕过回廊。
几人走得不疾不徐,好不容易就要看到亭中人,琵琶声却停了,隐约听到亭中有人说话。
再走近几步,逐渐听清对话出自两位姑娘之口,一人言语始终轻窃,另外一人说话声音却越来越大。
还没见到人,便听那女子道:文公子确实高看姑娘几眼,可姑娘还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了吗?前日来的高公子想要姑娘陪着喝杯清茶,是看得起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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