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只得尽力忍住咳嗽的冲动,脸涨得通红,脖颈上青筋随之膨胀,像藤蔓肆虐攀爬,可怖又可怜。
正难受时,他被抱住了,被人狠狠的揽进怀里。
简岚鸢熟悉的声线,在白昼耳边沉稳柔缓:慢慢呼吸,浅一些
他的手温暖又带有压迫感的抚在白昼背上非到万不得已,不能再用镇静的药物。
暗器里的烟雾被直接推入白昼的肺里,简岚鸢再如何妙手回春,也没办法给白昼洗肺,只能盼着那东西能随着痰液排出。
但最棘手的是,那玩意是寒花淬和鼠尾艾玉草混合出来的东西,极易成瘾。
简岚鸢抱着白昼,他的声音虽然极尽沉稳镇定,但他的表情满含着纠结、愤恨和心疼。
只不过,白昼没看见。
随着简岚鸢的安抚,白昼逐渐平静下来。
简岚鸢这才微微合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神情里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他隐去了,只剩下故人终相认的欣喜。
他缓缓扶起白昼,拉开他单薄的衣裳查看伤口,见并没有因为他刚才剧烈的咳嗽再渗血,放下心来。
只微笑着看他。
屋里没有别人。
白昼也看着他。
那双花瓣儿一样的眼睛,因为刚才的咳嗽,漾着一层水汽,春桃润雨。
若说楚楚可怜吧,有点过了,因为白昼的眼神里,总带着一丝和他年纪不大相符的杀伐果决。
乍看很冷。
只有简岚鸢知道白昼眼神内含的深意是利欲熏沉浮中的自我保护,以及曾经无限的绝望。
就是这样,白昼被他的简医生看得透透的,他在简岚鸢面前,哪怕是已经习以为常、融入骨子里的伪装,也无所遁形。
简岚鸢眼里,他是一个承担了与年龄不相符的压力的年轻人,无论是事业还是身体。
你的心脏因为长环蛇的关系,承受不住大喜大悲,所以我一直不敢告诉你。
终归还是简岚鸢先开口解释。
白昼眨巴两下眼睛,忽然就笑了。
果然,这就是他和简岚鸢的区别。
他曾以为,简岚鸢是在担心处境,担心隔墙有耳,而实际上,他的担心直接又纯粹。
白昼想,可能也正因如此,自己才那么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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