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田氏定睛一看,顿时后背发毛,这字体她认得,是姜郎中的字体,习医之人,笔迹往往狂放不羁,所以,纵是薛田氏这样略略识的几个字的,也能很容易的分辨出他的字迹。
前些时日,那姜郎中不告而别,一夜之间,像是居家逃窜了一般,那时她便觉得事有蹊跷,可多方打探,问过帮工的伙计和学徒,通通都没有结果。薛田氏寻查不得,才不得已没再查下去,而今看来,他深夜逃匿,可能与那薛照青手上的信有着直接的关系。
姨娘看够了,应该也认得了吧。薛照青不给薛田氏多看,直接收了那信回来,交到薛富手上:劳烦富叔念给祠堂之内的薛家族人听听。看我薛家之内,这个温婉和善的二夫人是如何谋害亲夫性命的!
薛富接信便直接读了出来,信上桩桩件件,陈列的清清楚楚。乍读之时,祠堂之内尚有些许议论之声,越往后,声音越小,直至最后,便是丝毫声音都没有了。
一封信念完,薛田氏和田德桂已经满面铁青,毫无血色了,薛家叔爷气的抖落着嘴角的胡子,大喝一声:把这谋害亲夫的女人给我压跪在祖宗牌位之前!两个后生听令,即刻站了出来,一把压住薛田氏,跪倒在了薛家祠堂牌位前的蒲团之上。
至于这狼心狗肺的外姓之人,即刻给我轰出薛家祠堂!我薛家祖宗见不得如此肮脏的人物!说罢,那两个后生就要来撵田德桂,薛照青忙说:叔爷爷,且等一等,照青还有话没说完。薛家叔爷冲两个后生点点头,只把那田德桂绑了,压跪在祠堂之上。
你!你,薛照青,我真是小瞧你了,早知道现今这样,我那时就该直接让兄弟把你做了!还不是你这个狠不下心的女人,说什么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都是你!都是你!田德桂被两个后生按压在薛家祠堂地上,他此时已然全身发了狂,费力挣扎着,可他已经是四十来岁的人了,哪里抵得上薛家二十来岁年轻的后生。
果然,那客栈之中是你的人!薛照青道:各位叔伯,我在西安府的时候被他骗去澄城,路上遇到一家客栈,谁知第二日醒来之时,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马匹也不见了,整个客栈也空空如也。若只是寻常的客栈打劫,又怎么会连老窝都不要了,就是那田德桂,串通了贼人害我背井离乡,难以回家!
怎么是这样?照青,我们听说的可是你在西安府之中被朝廷追杀,逃窜在外,才无法回来的。薛家一位长辈问道。
回堂老爷。薛富拱手行礼,继续说道:自老爷病倒之后,我曾经暗暗找了朋友和熟人去西安府中查探,清远书院关门之后,的确是有官兵捉拿读书人的事情,可我家大少爷并不在其列,我起先怕消息有误,多番查证之后才敢确认,我家大少爷从未出现在西安府官府捉拿名单之内。如今这信已被证明有假,更足以说明,我家大少爷与东林党人毫无半点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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