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两眼晶亮,兴冲冲望着皇帝,皇帝要伸手过去,颐行讪笑着婉拒了,“奴才没病,就是喝不惯羊奶,在太后和主子面前现眼了。”
太后听了有些失望,但仍旧不死心,非要皇帝替她诊脉不可。颐行只得把腕子搁在膳桌上,让皇帝望闻问切都来了一遍,最后皇帝向太后回禀:“纯妃一切如常,并未遇喜,额涅就安心吧。”
这么一来太后和颐行都很尴尬,所幸太后机敏,笑道:“我哪里是叫你瞧这个,大暑天里,万一要是受了暑气,问过了脉也好及时调理。”
至于吃不惯的羊奶,当然立时撤了下去,皇帝蹙眉冲颐行道:“各人都有忌口的东西,不爱吃的别硬吃,回太后一声,总不至于逼你。”
颐行道是,红着脸说:“我是个没造化的,原不想扫了太后的兴,您赏我脸,我再推诿,多不识抬举。”
太后叹了口气,“我常说你聪明,原来也犯傻,不爱吃的东西混吃,吃进了肚子里多难受。好在你主子是半个太医,要不这会子还得宣人请脉呢。”
这一箭双雕,是太后偶尔的调侃俏皮。
后来早膳用得还算愉快,颐行走出太后的大帐时,周围已经开始预备开拔了。
和妃和谨贵人碰巧四处溜达,见了她,便有些拈酸地说:“如今纯妃妹妹可是大英后宫红人儿喽,不只皇上宠信,连太后都格外器重。”
颐行站住脚,笑了笑,“那下回太后赏膳,我向太后举荐您吧,人多吃饭才热闹呢。”
这下子和妃脸上没了笑模样,“倒也不必,自己t脸靠上去的不香,还是谢谢您的好意了。”
颐行不爱和她沾缠,复一笑,转身走开了。
和妃看着她的背影直咬牙,“小人得志,如今可好,都爬到我头顶上来了。”
谨贵人有些怅然,长吁了口气道:“后来者居上,自古宫里头成败不看资历,只瞧谁能拢络住君心。娘娘和我,都不是惯会撒娇邀宠的人,人家昨儿夜里那出,换了您,您做得出来吗?既是技不如人,索性认命得了,咱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是不能和纯妃较高下,比之留宫的那几位,可算体面多了。”
和妃起先也气愤,后来听谨贵人这么说,心头的火气一霎儿倒也消了。
她说得对,比不了纯妃,还比不了贵妃她们吗。本以为那三妃复了位,大抵还和以前一样,没想到这回连热河避暑都没她们的份儿,将来在宫里也抬不起头来了。
要说和爷们儿兜搭,自己是真没那手段,后宫的女人,哪个见了皇上不存敬畏?像纯妃那么挂在他身上,就算借几个胆儿,自己也不敢尝试。早前在万寿宴上,倒也曾暗中和她过不去,总算交过手,没得便宜,也没损失什么。如今有了贵妃她们的前车之鉴,愈发要谨慎些,毕竟一个正红的人,还是不招惹为妙,等将来她过了气,自有撒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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