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坦然了,微微挺了挺胸膛,理不直气也壮。
颐行别扭地瞥了他一眼,待送太后上了车辇,双双退到一旁,颐行趁这当口嗳了一声,“我的鞋,您怎么不让他们送过来?”
皇帝没搭理她,倨傲地转身登上了自己的肩舆。
日头高悬,大太阳底下的华盖遮出一片阴凉,他就端坐在那片阴影里,目不斜视地望向前方。御前太监开始击节发令,九龙舆稳稳上肩,稳稳地滑出去,只留下颐行一个人,站在那里穷置气。
含珍忙上前催促:“主儿,快上轿吧,那么些人都等着呢。”
颐行这才回身望,果然那些嫔御都巴巴儿看着她,等着她的车轿先行。
和妃自然是不理会她的,早已经登上自己的代步,兀自追赶太后和皇帝去了。
所以得赶紧上轿,含珍替她放下了垂帘,压声吩咐轿夫:“脚下加紧着点儿,追上前头。”
太监们得令快步赶上去,颐行透过轿上小窗朝东望了望,这会子彤常在想必已经潜在祭殿附近,只等皇上一到,就在列祖列宗面前哭诉喊冤了吧!
一行轿辇打如意洲向北,直往热河泉去,那地方也属行宫一处胜景,以热汤泉出名。据说看园子的宫人种了瓜果,拿热河泉水灌溉,等成熟之后,瓜果就格外香甜。
当然一路也是林荫重重,这行宫里的植被果真是紫禁城不能比的。紫禁城中要紧的宫殿前都不栽树木,到底是为什么,谁知道呢!
再走上一程,隐约能听见钟声了,混杂着僧侣的吟诵,阵阵梵声铺满了他们前行的道路。
散朝后的臣工和宗室已经先行一步到达祭殿,待太后慈驾一到,便分列两旁垂袖行礼。
从北京到热河,四五百里地一同赶赴,尤其这样祭祖的日子里,前朝和后宫倒不必忌讳,可以分批进贡上香,磕头祝祷。
乌泱泱的,好些人啊!颐行搀扶着太后站在一旁,殿里祭台搭得格外宽绰,两旁喇嘛盘坐在重席上,那连绵不绝的梵语喃喃从口中吟诵出来,格外有种庄严肃穆的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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