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虽然年纪小,却并不傻,将那药悄悄倒了装睡,然后趁着爹娘睡熟后,拼命地跑了出去。
自那天之后,她的生日便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她再也没过过生辰。
而如今又是九年,她竟会在这春意盎然的三月里,等一个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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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七,京城。
太子久病,皇上病危,朝中都说皇上八成是要传位给五皇子的。
可太子一派又怎会就此罢休?
京中如今形势大乱,琅音长公主为了稳定朝局,特意调派了安平侯来护卫京城。
与此之外,安平侯和雅贤郡主将于四月初三定亲的消息,也已经传遍京城。
晚上,段云舟刚从京城的琅音公主府出来,便钻进了书房。
现在人人都把他当成琅音的女婿,他自然是要往公主府去的勤些。毕竟,他们虽然知道琅音和慧贵妃有勾结,却至今没能找到实质性的证据。
从段云舟把一半兵权交给她的时候,她好像就已经把段云舟当成自己人了。
段云舟在书房坐了近两个时辰,一手按着小腹,一手抵在桌上,正奋笔疾书地写着什么。
太子和戎嘉平都不在京中,这么混乱的局面如今只有他一个人撑着,又要应付精明的琅音。
他实在是有些累,午膳都没时间吃。
眼看着戌时都要过去了,禹回担心他的身体,便大着胆子敲了敲门:“主子。”
段云舟听出他的声音:“进来。”
禹回端着一碗南瓜粥并一碟小菜走进来:“主子,您这几日胃病又严重了,多少还是吃些饭吧。”
段云舟头都没抬,只示意了一下:“搁下吧。”
禹回搁下托盘,却仍是在桌边立着,段云舟抬头,疑惑道:“还站着做什么?”
禹回知道自家主子如今可以算得上是真正的废寝忘食了,便小声提醒道:“主子,已经三月了,再不启程的话,怕是赶不回陵阳了。”
段云舟却皱了皱眉,反问:“谁说我要回陵阳?”
禹回硬着头皮道:“三月十六,是阿瑶姑娘的生辰。”
段云舟愣了愣,握笔的手指稍稍一顿,在干净的书页上留下一个细小的墨点。
墨迹在干燥的书页漾开,段云舟问:“原来她是这时候的生辰么?”
禹回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段云舟见他仍在身边立着,心中默叹一声,道:“叫人预备一份礼物,送到陵阳去吧。”
这话就是不会回去的意思了。
这样的回答才是在禹回的意料之内,反倒是当时离开时,主子会答应阿瑶姑娘的请求,才让人觉得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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