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镜子,也不知如今脸上是什么情况,但总归是很吓人就对了。
阿瑶垂下眼睛,从裙子上撕下一块干净的衬布,裹住脸颊,脊背抵住粗糙的墙面,开始打量身边的环境。
能听到脚步声,也能看见徐徐烟火气,应当还是在陵阳城内。
阿瑶眯了眯眼睛,借着那一点皎洁的月色仿佛看到见了几道黑影,她神色一凛,悄悄往后蹭了蹭,往角落里又缩了一点。
那几个人步履匆匆,各个着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双沁着急色的眸子。
他们看上去功夫不俗,却没有看到角落里的阿瑶。
几个人在巷子里仿佛是转了一圈又回来,颓然地停下步子,只听走在最前面的一人问:“东城那边找过了吗?”
哀叹声此起彼伏,一人道:“没寻到。”
“咱们的人都散出来找了,如今只剩雅贤郡主一个人在府里。”
“好在主子已经说了不回来……”
只凭这几句话,阿瑶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他们应该是段云舟当初留给她的那些人,眼下在找的,八成就是她。
阿瑶想透了这一点,便屏神静气将自己缩得更小。
段云舟是真的说了不会回来。
孟月柔没有骗她,亦或者说,她也不过是以此为仗。
她不敢真的要了自己的命,是怕日后段云舟想起来会和她真生出嫌隙。
但又不甘心,毁了她的容貌还不够,要把她扔出段府自生自灭。
这样,即便日后提起来,也尽可以把一切都推到她身上。
孟月柔算盘倒是打得响,毁去自己的一切,然后和段云舟做一对神仙眷侣,富贵终生?
阿瑶眸子动了动,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的情绪融入了浓浓的夜色中。
今年的春天来的比往常更晚一些,夜风仍带着些凌冽的冬意,像是能吹透薄薄的衣衫,阿瑶觉得脸上的伤口锥心似的疼。
那边,几个护卫从巷子头又绕了一圈回来,停在离她不远处。
阿瑶模模糊糊地听有人说了一句:“那毕竟是主子的女人,今夜谁也不准回去,若是再找不到便上书请罪!”
“那郡主那边……只留她一个人在府上,会不会……”
“不必理会,我们只找到阿瑶姑娘就是!”
……
几人接着又小声商议了几句,脚步逐渐远去,最后只剩一条空寂的巷子。
阿瑶压着呼吸等了一会儿,再没有半点声音,她才终于长舒一口气。
听他们话中的意思,岂不是只有孟月柔一个人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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