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阳穴抽动,想让雪郁少说那些奇怪话,还没开口,他蓦地看到雪郁穿的衣服。
洗完澡还没半小时,身上的肤肉还温热着,胳膊腿匀净雪白,风一吹,浮起一大片粉,小腿上的肌肉少得可怜,怕顶一下他,都要颤颤巍巍扶住墙才站稳。
路窦咽下怪异的情绪,脸色臭烘烘的,语气硬得跟石头一样:今天天气很热吗?
雪郁怔了下,外面乌天黑地,暴雨仍不停歇,掀起的潮气直往人的骨髓钻,实在和热沾不上边,他老实巴交回:不热,今天阴天。
路窦哦了声,唇边半点弧度也无,恶声恶气道:我看你身上穿的那点布料,还以为外面大阳天。
雪郁:
他揣摩着男生的心思,没揣摩出来,还很好脾气地说:我回去穿件外套。
穿外套用不了多久,雪郁套了件长裤长袖就出来了,路窦还在
门口等着,随往他身上扫了。
很保守老式的衣服,没有多花纹,设计甚至可以说和这年代脱节,和下的年轻人比,款式显得于沉闷,送给他们都不愿意要的。
可穿在雪郁身上,又说不上难看,还咂摸出股乖纯的味儿。
路窦曾下一次乡,忘了去干什么的,只记得他站在一条水沟旁边等人,时田有不少庄稼汉,脸膛黝黑,腮帮尖瘦,膀子比腰还圆,挽起的裤脚左高右低。
干农活的可比他们这些小孩力气大,扛起锄头就刨地,累了拍拍屁股就坐地上,要热了也不见外,随手就可以脱掉上衣坦诚见。
他以为所有乡下人都这样,没有例外了。
一直到半月前他都这么认为。
可前白白净净的人又切实告诉他,他的想法片面的。
小脸长腿细胳膊,说话慢声软语,别的男生跑完步一身臭汗用毛巾擦一擦就不管了,他不一样,出一点点汗都要洗澡,每天身上都香的,哪怕出了汗也不会觉得他脏,手指头也分细,说他不知道锄头什么路窦都信。
和随时可以赤膊的大汉不一样,他不肯太暴露,外出时,短袖一定要盖手肘,穿的裤子一定要盖到小腿。
乡巴佬、土包子这些词,似乎跟他八竿子不着一处。
路窦看的时间有点长。
雪郁识趣,也不招人烦,没问他一直站在那想什么,只抬着湿哒哒的,跟他说:我有点饿,要先去食堂吃饭了。
路窦下意识往雪郁肚子上看了,平平的,小小的,居然也用吃饭,还以为喝水就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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