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他还给了颗定心丸:我会黑掉摄像头,清除相关人的记忆。
雪郁一口气松下,不敢耽搁,连忙从燕觉深手里弄出车钥匙,小跑着去拿回自己的手机,又猫腰蹲回燕觉深身边。
一开始他摁下急救电话的号码,后来想到这是枪伤,医务人员来了不好解释,于是马上删除。
但还能打给谁呢?
雪郁鼻尖的血腥味越发重,快要急得蹲不住,在某个瞬息,他心思转动,在手机通讯录里翻出一个联系人,打过去,不消片刻就被接通。
他小声朝话筒那边请求:辛骁?你和庄医生能不能下来停车场一趟,燕觉深受伤了。
庄羡亭也是医生,让他来,总比外人来好。
似是听出雪郁声音急迫,辛骁匆匆应完就让他挂了电话,往地下车库赶来。
雪郁摁灭屏幕,还没说什么,就被燕觉深捉住了手,他低头小声道:燕觉深?
燕觉深此时像是刚从血水里泡过再捞出来的,单腿曲起,脖子微弯,后面被浸湿的布料,紧贴在暗藏力量的背沟上。
雪郁不是没经历过看别人中弹,上回他就亲眼看见周卿被打了两枪,但周卿不是人,不会流血,燕觉深不一样,他能流出代表生命流逝的血。
燕觉深现在说话有点困难,但也不是完全不能说。
他摸着雪郁的指尖,语速十分缓慢:我手机里都是钱,你拿去用,还有那幅画,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放在后备箱了。
想要你就拿走,不想要就丢了。
雪郁愣了愣:你省点力气,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画
他有点惊讶,也有点点愧疚,不敢信燕觉深的第一反应,想的不是问那人是谁,也不问自己为什么被打,而想的是这个。
其实燕觉深是有想的。
但他现在力气不多,想先抓重点说。
你和刚才那个人说了什么,我都没听见。
但你知道你捂着我的时候,我都想了什么吗?
男人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跳跃性很强,雪郁费劲巴拉跟上他的思路,有点慌,以为他要揣测系统的身份。
他猜对了,燕觉深还真想了这些。
不过猜的方向和他料想的背道而驰:我在想,他会不会是你泡到的正牌男友,处了段时间,发现你不仅有他,还有那洋人,或许还有更多。
一怒之下,要把我们都铲除。
他还耍了个心机,用一个我们,把自己也加入和雪郁有苟且的队伍里。
雪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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