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明显的话里有话,沈晋仍是低着头,佯做尚不知何意,说,“太子殿下品貌非凡、雅人深致,福安公主冰雪聪明、蕙质兰心,陛下只须……”
沈晋话未说完,已被章鉴打断。
他说,“云登,而今你便只有这些客套话敷衍我了吗?”沈晋道不敢,章鉴又说,“你是三个孩子的父亲,难道也不明白我的心思吗?”
“做父母的,无非盼着子女都好。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求而不得,却偏偏无动于衷。若换了是你,你能这样?!”
章鉴变得有一些激动,“我如今是舍不得福安嫁人,可只要她自己哪天乐意了,我也不会横加阻拦,毕竟孩子自己的意愿最重要,我们得学着尊重他们,你说是不是?”
“既然祁儿有心仪的女子,也到了成家的年龄,我自然盼着他早些成亲。或许赶在有生之年,我还能瞧一瞧自己的孙儿,那才是真的没有遗憾了。”章鉴长长叹气,“云登,若是我的身子骨像你这么好,我也不会着急。”
那样的话里话外都在指责他不该不同意章祁与沈鸢的亲事,还搬出自己身体不好来说道,沈晋无言,唯有说,“陛下说得极是。”章鉴忽而低头咳嗽起来,沈晋便顿住没有再说下去。
延兴帝掀了眼皮偷偷看了看沈晋的表情,见他犹似无动于衷,顿时间咳得更加厉害。待到半晌过去,延兴帝靠着暖榻喘气,像是累极了。
他幽幽道,“云登,我恐怕真的时日无多了。”
“听说端王世子在外期间寻得一位杏林春暖的大夫,许是能治好陛下的病症,陛下无须如此悲观。”沈晋想得想,又说,“臣也会如陛下所言,尊重儿女的意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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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因天气尚冷,章祁养在东宫的两只小白虎不怎么活泼好动,在大铁笼子里寻得晒得着太阳的地方,仅是懒洋洋的趴在那里。沈落、沈鸢与章禧、章婧围在大铁笼附近,倒是不愿打扰。
章禧道,“我上次来看它们的时候,它们还很能折腾的,还会打架。而今这天太冷,估摸着是恨不能冬眠,爱动不动的让人没法子。”
沈落笑说,“换作是我,这么冷的天一样不爱动弹。就是没办法冬眠,不然我肯定很乐意。一整个冬天睡过去,醒了就是春天,多美呢!”
“你这分明是懒,谁能像你这样?”沈鸢掐她一把,触到沈落的手指,在这里站得会已经快要冻成冰柱了,便说,“这外头实在冷得厉害,还是去殿内暖和暖和罢。”
章禧捂嘴一笑,悄悄道,“真的不是我浑说,你这可是很有女主人的风范!要不是人前不怎么方便,我是想多喊你两声皇嫂的,总归是早晚的事。”
沈鸢斜眼看向章禧,佯怒,“你多打趣我一句,我便多不搭理你哥一天!反正我不恨嫁,觉得现在还太早了,以后不一定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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