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胜。”尹平绿说,“前几日大人带我去远远瞅过一眼,怀疑水报信件一事是他在自导自演。”
“自导自演?”燕明庭诧异地看向大堂里的人,邝胜正在跟掌柜的打探钦差住在哪间房。
楼上房门打开,赵夜阑慢条斯理地走出来,隔壁的李遇程和高檀也相继走了出来。
赵夜阑看了高檀一眼,高檀立即进入状态,刻意压低了嗓子:“是何人找我?”
邝胜抬起头一看,连忙小跑着上楼,扑通一声在高檀面前跪下,激动道:“钦差大人,我有事要向你禀报!”
“先进去再说吧。”赵夜阑说完,低声跟李遇程交代,去打点好在场其他人,不要往外面传消息。
随后一行人进了高檀的房间,邝胜跪在中间,不住地磕头:“钦差大人,你要为小人做主啊!”
“到底发生了何事,你细细说来。”赵夜阑道。
邝胜发现每次发话的都是这个人,心里有些疑惑,可也还是当着大家的面,说起了自己的事:“小人乃是水报员,平日里负责观察降水和淮河水量变化。上个月我向朝廷呈报的水件里擅自加了些水分,小人愿意认罚,可临死前,还有一事希望大人能为小人做主。”
“什么事?”
“小人要告发丕县的知县,鱼肉百姓,欺男霸女,草菅人命!”
“丕县知县?”赵夜阑看向尹平绿,没记错的话,这人似乎曾被尹平绿提起过,是她的三姐夫,夫妻关系并不和睦,但却和尹知府处得极好。
尹平绿冲他轻轻点了一下头。
“你可有证据?”赵夜阑问道。
“小人有一封信,乃是我的女儿亲笔所写。”邝胜取出一封磨损严重的书信,禁不住涕泗横流。
赵夜阑接过书信,其他几人都围了上来,一同看了起来。
这是封绝笔信。
邝一家本是丕县人,邝胜因被授予水报员一职,独自迁到淮州。
女儿在当地嫁给了一位家世清白的普通人家,两人经营着一家店铺,谁知那知县无意中瞧见她女儿的美貌,便暗中派人掳走,玷污了她的清白。而她腹中已有胎儿,不慎滑胎。
她丈夫知道这事后,拿着刀冲进了知县府衙,却被以伤害朝廷官员为由,受了八十大板,导致下半身残废,没几天就过世了。
她的亲弟弟怒火中烧,为了替姐姐和姐夫要个说法,告到尹知府这里来,却被尹知府哄骗了过去,当晚回到家中,就遭到了报复,受了重伤不说,眼睛也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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