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她这会就弄出了红色一块布,时代在发展,黑蓝灰三色不可能一直占据着市场,她只弄粗布,用植物染色,一点竞争力也没。
上次她去百货大楼里看过,那里面已经有其他的颜色了,再过几年,一旦进去市场经济了,她就玩蛋去吧。
将自个的忌讳都跟张爸说了,张爸许久没吭声,等了一会,思忖着道,“你说的是个问题,不过,我记得以前的时候,咱们镇上有一家商号叫‘意顺昌’的老店,主营绸缎,兼营百货,当时是盛极一时,生意兴隆,买卖兴旺”
唐晚一开始没琢磨出张爸是啥意思。
直到对上张爸含笑的眼神,这才哎呦叫了一声,拍了一下自个脑袋,大叫一声,“爹,您可真是我救星!”
那几年动乱,折腾坏了不少好东西,这些丝绸、洋物,都被人称作是富贵阶级剥削得来的,是资本主义的缩影,一概要消除掉。
“那时候,老掌柜还在世,生意中断后,想待时机转换再营业,所以把东西货物全都搬到家窑里,只不过,这都是老黄历了,谁知道窦家还在不在”
言外之意,也不知道这些丝绸之类的好东西还在不在。
“就算窦家的不在了,肯定还有别的人家,我明个就去镇上打听打听,好歹是有个方向了”
要真的是丝绸的话,她肯定能再弄出点新鲜东西的。
“哎,轻点轻点”张岚指挥着人,兴师动众的把儿子安稳的放在床上。
宋桥脸色铁青,不能当别人面拂了母亲面子,只能臭着一张脸了。
张岚送走人,回屋就看儿子摆着脸,知道他又不舒坦了,故意揉着腰进来,“这几天可算是累坏了人,市里咱回去不方便,就先住你大舅这吧”
房子摆设,处处透着一股书香味儿。
张家以前在镇上是书香门第,家里财富深厚,用以前的话说,她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惜,家道中落,爹妈在最困难那几年,没撑住死了。
张家大儿子,也就是张岚的兄长那时候在国外留学,没能回来,算是避开了一劫,倒是苦了她,娇滴滴的姑娘因为成分不好,没少受了委屈。
好在是碰到了宋振国,夫妻俩这些年相濡以沫,最后日子才好过了些。
可有些东西,时间再怎么过去,这骨子里的东西磨灭不掉。
镇上这家是后来政府归还的,张岚大哥也不时常回来,所以就都交给了妹妹,也算是当个念想。
屋子里挂着字画,地面是木质地板,家具闪着釉色,高低柜上摆着黑白电视机,被主人用白色的桌布蒙着,梳妆台旁边的地方,还有一个留声机呢。
这玩意可是好东西!
这房子里任何一个东西,价值都不菲的。
宋桥想起父亲现在的地位,有些头疼,可他妈在市里不敢明目张胆,在这有点自个的小爱好,享受一下生活,他这个做儿子的,也不能说些什么。
宋桥很快消化掉这一切,心中有了思量,也不在意身处在这格格不入的世界里了。
“儿子,妈想跟你说个事”张岚手拿毛巾想给儿子擦手,却被儿子自个拿去自力更生,看着儿子跟丈夫一样的脸,她想了许久,还是觉得这话该说。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爸妈不少熟人战友都在镇上住着,知道你在军队里,都可羡慕了,一直想着抽时间看看你,但你不是没时间吗?这次趁着你养病,妈再也推辞不了了,你看,这一两天,安排人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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