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那不就露馅儿了嘛,春来大手一摆:没那个必要,您看着给点儿就行了。
我没带钱包出来,这样吧,你跟我回趟家,要多少你说了算。
春来正想反想没觉得自己有被绑架或者利用的价值,走一趟就走一趟,他一个光脚的难道还能怕个穿鞋的
应江河畔,20世纪的旧工厂在时代的洪流中被淘汰,烟囱在风中寂寂无声,沿路掠过的苍翠白桦让春来想起了曾经阳光灿烂的日子
他穿着蓝色的中山装,二八自行车前杠上载着年轻的王草枝,书包里装着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在那个起风的盛夏午后,他带着她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地骑了好多遍。
那个时候,这路上来往的车还不像现在这样川流不息,路面是水泥的,没有沥青路平整。
他握着车把的双手还是修长有力的,不像现在青筋凸显,苍老而颓败。
那时,他还有梦想。
夜风温柔拂过,他扭头看了一眼。这时代让他感到陌生,陌生得好像它并不是在他的见证下一天天变成今天这模样的,而是一夕之间就把他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帅气张扬的小伙子低头凑在他面前:大叔,到了。
春来踉跄着下车,工厂还是那片工厂,甚至他还能回忆起它当年的繁华来,可时间已不是以前的时间了。
春来仰头,发现自己心里忽然一阵无力。
四号厂房外空旷的院子里有一盏瓦数很大的灯亮着,一堵巨大的抱石墙刚刚落成。
墙下面站着几个人指间都夹着烟。看到白路舟,何止跑了过来,邀功:咋样,看我给你整的。哎,这谁啊,你家亲戚
白路舟让春来走前面:对,亲戚,喜欢攀岩,我带他来体验体验。
何止表示怀疑:白路舟你尽扯犊子。大叔您别逞强啊,不行您带我家小公主遛遛狗都比这玩意儿好玩,您别听白路舟在那儿忽悠您。
春来脸一僵,觉得事情不简单:不是说
白路舟一把扯掉身上的衬衣,从晾衣绳上拽了件T恤套上,指了指抱石墙的顶端:钱就在那上面,您爬上去了,想要多少你拿多少。
春来扭头就往回走:我一大把年纪了陪你玩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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