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渊止住她的话音,微笑道:“终于也知道我这劳心费力究竟是为为何,那你说说,该如何报偿?”
阿素原本不过是客套,却没想到他还真打蛇随棍上,片刻后方嗫嚅道:“若殿下不嫌弃,愿在府中侍候……”说到此处见李容渊眸色一深,又赶忙补充道:“三年。”
她知道李容渊定不会轻易放她离开,所以尽量定下个期限,即便签了卖身契还有个赎身的机会,李容渊总不能拘着她一辈子在身边吧。
阿素只觉李容渊望着自己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手叹道:“无需多心,留你在身边自有安排,你只需听话便是。”
听口气他还是要圈住自己,并且绝口不提期限之事,阿素知道这里自然没有自己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得一切随他。
之后李容渊令朱雀重新收拾西苑,不过正月初三便命人将她与琥珀的随身之物一同送回了西苑,而又过了五日,到正月初八之时,阿素才知道他此举究竟是为何。
原来沈陟曾将御状告到了景云帝面前,要接回自己的女儿。然而李容渊自不会放人,只是也不能拂了景云帝的面子,当日他既以要收一位女弟子的理由接她入府,今日便真命她斋戒沐浴,正式行这拜师之礼。
如此一来阿素在府中的地位便不会如前时那般尴尬,饮澜与听风等府内的婢女内侍自不能再支使她,反要恭恭敬敬唤一声“娘子”。李容渊向来细心,面面俱到,既真要留她在身边,连这些细节都考虑周全。阿素心中不由有些欣慰,然而她将这话与琥珀说了,琥珀却怒其不争道:“娘子若不是被掳入这府中,如今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阿素悄悄吐了吐舌头,琥珀虽如此之说,她却觉得如今这般也未有不好,若她还随元娘一同在赵王府,只怕还不如现在自在,而若是被接回沈府,面对一心要置她于死地的奚氏,只怕情况更坏。
正式行礼的日子定在了正月初十,是请太常博士算过得好日子。前世阿素未曾请师父开胄笔,她读的那些书全是阿耶亲自所授,只是一向惫懒,又耽于侍香,这是父女之间共同的爱好,常心有灵犀,所以元子期自不会拘着爱女苦读,曾多次对安泰笑言道:“生女肖父。”
而这一世不同,阿素隐隐察觉李容渊对她在学识上要求颇高,就连这原本是做样子拜师礼也做得有模有样,不仅要她斋戒沐浴,而且裁了经袍,请了宾客观礼,皆是当世大儒,其中甚至有衍圣公之子,看得出李容渊自是费了心力。请柬自然也送去了沈府一份,沈陟未到,只是由他的长子沈越代为出席。
也就在此时阿素才第一次见到了五娘素未谋面的兄长,听说幸好两人只远远打了个照面,听说他开春也要入弘文馆读书,如今她拜在李容渊门下,而李容渊任弘文馆学士,算起来她与沈越也有同门之谊,这也许便是他今日来观礼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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