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悠悠难免觉得奇怪,下意识地以为这人怕是病了,毕竟每年参加旦日朝贺后病倒的人不在少数。
“夫君,该起床了。”她趿拉着鞋走过去探着头看,但见裴融依旧沉睡没有反应,便将手去摸他的额头,并不烫,又觉着不够确定,低下头去将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试温。
“做什么?”裴融突地睁开眼睛,严厉地瞪着她,仍是保持侧卧的姿势。
看这精气神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啊,檀悠悠笑道:“我看你一直没醒,生怕你生病。该起床啦,咱们还得去寿王府拜年呢,昨日叔祖母和我说了,让早些过去呢。”
“我不去了。”裴融躺着不动。
“咦?为何?”檀悠悠震惊了,一向勤奋上进的裴努力居然偷懒?
裴融闷声道:“身体不舒服,心情不好,不想去。”
“哪里不舒服啊?心情为何不好?”檀悠悠围着睡榻转圈,见裴融面无表情、生无可恋的,就伸手去拽他:“来,我看看。”
裴融挣扎:“别碰我……”
“来嘛,来嘛……”檀悠悠不给他挣扎的机会,轻轻一用力,就把人给拽了起来,然后惊愕地叫了一声:“夫君这是怎么啦?谁打的?”
裴融左边眼眶又肿又紫,眼睛眯成一条缝,眼刀子在眼缝中“嗖嗖”的往外射着,冷冰冰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呢?我昨夜给你盖被子,你为何打我?”
“我打的?”檀悠悠震惊了,“好不好的,我为何会打你?”
“谁知道呢?也许是嫉妒心作祟,趁机报复呗。”裴融甩起锅来也是轻车熟路。
檀悠悠不信:“不对,我根本就没嫉妒,怎会趁机报复?你给我盖被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我也没动过手,必然有其他原因。”
裴融冷笑一声,起身下榻,大步往净房里走:“你当然不会嫉妒了,你高风亮节,胸怀大度,目下无尘嘛。挨打什么的,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了,是我自找的。”
看这阴阳怪气的,檀悠悠暗自“啧”了两声,努力回忆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思来想去,还真给她想起来一点点——似乎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捏她鼻子来着,她当时确实动手了,但那是没目标的。
所以裴某人这是趁她睡着报复她,然后被她无意识地揍了?
这可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难怪要假借说给她盖被子才挨的打。
檀悠悠越想越觉着这就是真相,想笑又不敢笑,不笑吧,真是忍出内伤。
裴融从净房里出来,冷冰冰地瞅了她一眼,自去衣柜里翻找今日要穿戴的衣裳。
“我来,我来,夫君辛苦了,在这坐着吧。”檀悠悠去拉裴融,男人巍然不动,她刚要使劲,就收到一道冷冷的光刀,于是讪讪地收了手,干笑一声:“我那个啥,不是故意要伤害夫君的。我其实是做了个噩梦,梦见有人捏我鼻子,不让我呼吸,我憋得难受,想着我咋都行,但不能闷着我女儿啊,于是这么一用力……估计刚好碰上夫君给我盖被子,就挨了这么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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