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这便有些生气了,问她,两家人是否有什么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难得遇上,不如谈谈?
也不知安乐侯夫人究竟说了什么,世子勃然大怒,待她走后就问小的,我这样子难道很吓人吗?跟着世子就吐了血……”
这话听起来,仿佛裴扬是被檀悠悠激怒才会吐血的。
福王妃简直不能忍,一迭声地命自己身边的管事嬷嬷:“去安乐侯府把那姓檀的小贱人拖来,我要问她的罪!竟敢不敬亲王世子,把好端端的人气成这样!”
福王府的人向来眼高于顶,总觉着从这道门出去的都要高人一等,那嬷嬷才听福王府下了命令,便摩拳擦掌地点上一群人要去找檀悠悠麻烦。
倒是裴扬的妻子闵氏觉着不妥,匆忙劝道:“婆婆容禀,咱们也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能因为双方曾经遇上就把罪过算到安乐侯府头上,闹起来不好看。还是先等大夫看过再说罢?”
福王妃怒火攻心,哪里听得进去?当即喷了闵氏一顿:“都怪你日常没有看好世子,若是也能似别人那般,把夫君牢牢笼在身边,他也不会到处乱跑乱窜招惹祸事!”
“……”闵氏无言以对,更是悲从中来,捂着脸哭个不停。
她早和裴扬定了亲,裴扬一拖再拖,害得她和娘家脸面丢尽。
好不容易成了亲,她又有了身孕,裴扬便不再与她同房,在外有红颜知己、狐朋狗友,在家又有无数美婢歌姬伺奉着。
来了去了,做什么,吃什么,玩什么,从来不要她管,也不会和她说。
她偶尔提及一两句,总会被嘲讽得狗血淋头。她性子懦弱,管不住裴扬,只能放任他去。
想着生下来的是个儿子就好了,母凭子贵,她也能在福王府中立稳足跟,不想肚子不争气,生下来的竟是个姑娘。
裴扬倒也没说不好,平时也挺宠女儿,就是福王妃淡淡的,不停催她赶紧生个嫡子出来,也不想想她生了头胎才多久,要不要调养一下身子。
这回可好,裴扬出事,屎盆子全扣在她头顶上。
闵氏越想越委屈,哭得泪水涟涟,不想又惹恼了福王妃,用力一拍桌案,高声喝道:“住嘴!嚎丧么?可是死人了?”
这话颇重,闵氏再不敢哭,只拼命咬着嘴唇,憋得脸红脖子粗,全身抖啊抖的。
“晦气!”福王妃心里烦躁,恰逢有人来寻,说是孩子哭闹,便趁势把闵氏赶走,催人再去寻福王:“王爷为何还未归家?赶紧去瞅瞅!”
倒是没有再提立刻冲去安乐侯府捉拿檀悠悠问罪的话。
她虽不知丈夫和儿子在做什么,倒也得过福王吩咐,说是让她这几天小心行事,不要惹祸。
既然如此,那便等到大夫看过再说,左右安乐侯府就在那里,檀悠悠跑不掉!
大夫看过裴扬,轻轻摇头,转身就往外走。
福王妃被吓到了,赶紧拦住人:“大夫开方子啊?听说这种吐血,银针可以止住的,为何不下银针?”
大夫叹道:“方子不开了,银针也不用下了。病入膏肓,时日无多,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赶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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