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昏暗几乎无法视物,夜幕降临之后,丛林里会有更多危险的动物伺机伏动,他们回到了那个峡谷躲雨。
暴雨造成水平面上涨,淹了大部分干燥的区域,只留下一小块可以供他们停靠的地方。
祁野的登山包遗失在了湍流里,蔺斯白的背包里只有一点简单的药物,祁野只能简单地替她处理了一下。
蔺斯白突然想起刚才那个人说的话,盯着祁野身上,担心地皱起眉:“他们说你受伤了,严重吗?在哪里,我帮你看看?”
祁野垂眸,她的睫毛湿润还未干透,明明自己受了不小的伤却还苍白着脸关心他的伤势,眼睛里满是担心和关注。
她就像随时都能治愈人的小动物,无论什么时候,感情都是最真挚最纯粹的,性格不是最出众,但是足以撼动人心。
祁野在路上见过太多人,形形色色的人,各色各样的性格。
有人邪恶有人贪婪,有人整日戴着面具,有人真假参半,是人都会有几分邪念,但他从来没有见过像蔺斯白这样的性格,纯粹得像一张白纸,毫无保留地对外界表达自己的情绪。
祁野心软成了一片,他抬手碰了下她的耳垂,突然觉得身上一切疲惫疼痛都烟消云散了,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伤口,轻笑着抚慰道:“不是什么大伤,我已经处理过了。”
蔺斯白不放心,直接蹲着凑到他身边一寸寸检查,祁野无奈地被她拎着衣袖衣摆检查了一遍,他靠向石壁,眼神在她身上移不开,腿不自然地弯曲,笑着摸她的脑袋,声音有种不同于平常的虚弱:“我没事,就这么担心我?”
蔺斯白的眼睛红红的,只是低头检查他身上各处的伤口,心疼死了。
祁野笑了,那笑声懒懒散散地,带着点沙哑和宠溺,抬手去擦她的眼角,“我不疼,不许哭。”
她撇头躲开他的手,兀自吸了吸鼻子,低头的时候发现他左腿上的异常。
因为他穿的是黑色的冲锋裤,她刚才一直没有注意到裤子上的破损。
揭开他的裤脚之后,蔺斯白的鼻子又红了,然后打开背包拿药。
他的伤口在渗血,他说的处理过了仅仅只是扎了布料止血而已,光从包扎来看,就知道这片区域的伤不小。
祁野看不得她再哭,伸手捏一下她的鼻尖,“以前没见你哭过,今天怎么,要变成小哭包了?”
刚才她伏在他胸口流下那些滚烫的泪,都顺着流进了他的心里。
蔺斯白没说话,替他重新处理了一遍伤口,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得不能再轻柔。
一想到他明明伤得那么重,还要来安抚她的情绪,她就觉得喉咙酸涩,像堵住了什么东西。
“因为,我担心你,我害怕失去你,”蔺斯白摩挲一下纱布,替他打了一个结,嘴唇瘪了瘪,“刚刚我来找你的时候,我没有哭,但是一看到你,我就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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