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然送了半袋子山核桃,让路母拿回去给家里的小孩子补补脑,何建国笑她促狭,苗然冤枉,她真没有嘲讽的意思,顶多就是想叫她多遭点罪,山核桃沉重又难砸,瞅着数量还多,送出去显得很郑重。
因为是早上的火车,路母本来想提前一天去火车站附近住,还是路红说赶早班车来得及,又说了火车站附近旅馆的价钱,路母才作罢,但是坚持不用路红送,说多一个人就多张车票钱,反正客车站就在火车站院里,下车就是候车室,她找得着。
张清芳听着撇嘴,在她看来,路母这都是虚伪的表现,可在路红看来,这就是母亲依旧关心她的表现,不管有怎样的争端,母女也不会有隔夜仇,所以路红张罗着给母亲和妹妹很多东西,有一些怕母亲拿不了,还说回头邮寄回去。
红儿,妈对不起你,可妈也是无奈,家里就只有你最懂事儿,懂事儿的人就是该多担待点的,不然妈跟你爸也承受不住了,你别怪妈啊~路母抱着二女儿哭了半响,十分愧疚,话里的感叹也让众人心酸,是啊,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乐意偏心偏没边的,都是生活所迫。
苗然想到后世流行的一句话,不是房太贵,是你赚太少。需求大于供求的时候,自然会着重关照,譬如现在的中国,还不是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往上、京两个城市输送。
早班车的时间是四点五十,四点半就得去车站那等着,满院子,只有何建国起得比鸡早,然后去后山锻炼,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才回来,刚好叫大家起床,可今天早上,苗然却是被刘爱民的叫声喊起来的。
路红叫她妈给带走了!刘爱民着急的嗓音都变了,空气中都带着清寒的凌晨,他却满头大汗,挨个的拍着窗户,叫大家起床,刚好何建国进院,急忙拉着他愤怒的吼出声。
怎么回事儿?苗然披着棉袄开门,一把被刘爱民推开,看着他走到路红房前踹门,面色一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何建国。
我先去拦车!何建国看看表,已经五点整,客车已经上路了,推出自行车跑了出去。
张长庆跟路红也都起来了,一脸惺忪的看着刘爱民踹门,等听到他喊着路红妹妹的名字,一下子都清醒了。
这个老虔婆,我一定写信给上海革委会揭发她批斗她!路静!别装死!赶紧给我出来,不然我就写大字报拉你上街游行,说你们封建主义遗留!张清芳气炸了,一把拽开只知道踹门却不敢使劲儿踢开的刘爱民,毫不客气的砸在报纸和布帘子遮挡的门上方,一下子将门窗砸了个洞,伸手进去拉开门锁。
张清芳!苗然急忙跟过去,她怕路静再豁出去,衣衫不整的跑出来喊刘爱民耍流氓,急忙将刘爱民推到外屋的门外,自己则追着张清饭的身后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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