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樱这里方用完了早饭,葛家前厅就热闹起来了,一箱箱彩礼在路人诧异而好奇的目光里被抬进了葛府。
“葛家的两个女儿不是嫁了吗?这阵仗,难道还有第三个女儿不成?”
“谁知道呢?葛家那小女儿两嫁沈家都砸,把沈葛两家的人都丢没了,这葛家就是有第三个女儿又有谁敢娶啊?”
“哎!你们知道吗?我听说啊,那葛家大大女儿,就是当初祸害了自己妹妹自己嫁到沈家大那个,好像一直不得婆家的欢心被休了呢。”
“是吗?也怪不得,这男婚女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当初敢做出那么不知羞耻的事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肯定是老毛病犯了又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才被赶回来的。”
“就是就是!难道是哪个眼睛瞎了的要娶了那个被休了的弃妇不成?”
……
一句句难听至极的话入耳,俊马上的少年郎紧握缰绳的手青筋暴起,极力克制下自己想要动手的冲动。他曾刻意回避的那些过往的伤害在今天被j□j裸的坦露在眼前,她做为他的妻子竟一直活在所有人的非议中,而他却听而不闻,视若不见。丈夫,可倚仗者方为夫,他的确走得太远了,只是还好他还记得回家的路。
一院浮动的暗香中,雪光透过窗纱照亮屋子,又在女子髻边的流苏晃动中摇拽成一缕细碎的浮光。素手提着茶壶将一股茶香缓缓注入杯中,在白瓷的杯底溅起点点水珠。静默,一味的静默,提茶壶的女子只凝神注视着那股茶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云樱…”话音刚落,一杯茶已推到了她的面前,香气四溢却又徐徐宛转出一缕苦涩来,她的女儿还带着温柔得体的笑容却怎么看怎么都是苦的“母亲,请用茶。”
“云樱…”葛夫人心里有些酸涩,云樱啊一直都是如此,隐忍而静默,而她如今唯一的一次任性她作为母亲却不能包容“云樱,沈家上门提亲了,我来问问你的意思,沈竹…沈竹以前的确挺混的,如今既然肯一心一意待你也是难得。”
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一点点下滑,云樱却觉得寒意都筛过了窗渐渐侵袭了她整个人,她已听不到母亲在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尽管知道这是极失礼的。一丝清苦的香气沁入肺腑,仿佛她还住在那个带给她无限温暖的小院里,好像下一刻就会有浑厚的叩门声在无边静谧中响起,她一抬头就能看见那眉目温润的公子…她抬手想要再饮一口茶,却发现袅袅热气消散,茶已凉,她也终归不再年少。
眼睛渐渐变得潮湿,云樱的唇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手像是失去了支撑的气力颓然垂落下去,茶已冷她何苦伤人伤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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