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央想,大概已经没有事情会比自己是白晞妹妹还惨了。可祭璃似乎一点都没有要善罢甘休的意思。「我来此主要还有另一个任务,便是将你捉拿回阎王殿。」
……这该不会就是孙洛淼当时说的「自然有办法回来」吧?感觉跟想像中差很多啊。
「可以透露一下原因吗?」韶央感觉心脏在胸口大力鼓动,几乎要衝破皮肤。
「唔,听说是因为你把剪刀地狱给烧了。」
「我没有。」韶央不假思索答道。
「你可以自己跟阎君解释。」对方也懒得理她,对台上的火焰招了下手。「人我带走了,阎君的意思是这里不用判了。」
火焰也没为难祭璃,看来阎君的层级的确比较高。「收到了,恭送书记大人。」
祭璃朝韶央扔出一颗深黑色的球,密密麻麻的丝线立刻像张网似展开,将韶央缠成一颗茧。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挤压着韶央,甚至连吸气都无比艰难。好在这阵不适只持续几秒,丝线便自动松开落在地面。那些黑线以极快的速度回復成一颗球,被祭璃捡起。他恭敬朝前方鞠躬。「我把韶央带来了。」
「你做得很好。」听到熟悉的声音,韶央猛然抬头,发现坐在桌前的赫然是十殿的阎君。
祭璃再度鞠躬,然后便因有事告退。厅堂本来就没有很多人,这下显得更加空寂了。
「有人控指你因不满自身刑罚将剪刀地狱烧尽,甚至恶劣到连受刑人的木牌都不放过。」阎君也没多寒暄,一句话便切入主题。
韶央也没急着回答,而是环顾四周。两位冥使站在自己后方不远处,八成是要防止自己逃跑。就在距离阎君位置不远的角落,她果不其然看见白晞抱臂而立。不用阎君明讲,她也知道那个「有人」是谁。
「阎君大人,您觉得凭我一芥柔弱生魂有可能毁掉整层地狱吗?」她不小得白晞是如何成功嫁祸给自己的,但一定用了蛮高明的手段。
「祭璃刚才已经向我报告了,你是冥使与生魂的孩子,既然都能有如此离谱的事情,毁掉一整座刑狱也不让人惊讶。」座椅上的男人轻笑。「我就在想为什么我儿子可以被区区生魂迷惑,原来是当年那个狐狸精的女儿。既然如此也不必多讨论,只要将你原地处决便行。」
韶央总觉得阎君有点太抬举她了。
她知道阎君的语气是认真的,而自己现在唯一能寄託的人只有──「我,白韶央,做事坦坦荡荡,不信的话您可以再度询问我姊姊!」
她刻意加重自己的姓氏,却觉得这个白字嚼在嘴里异常苦涩。如果白晞想守护妹妹的感情是真的,或许自己的处境便能翻盘。
但她的希冀再次落了空。
红衣女子别开脸,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或许是因为现在她不能忤逆阎君。韶央尝试替白晞开脱。可这么薄弱的谎言就连韶央都不敢相信。她终于知道,自己打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受姐姐疼爱。
阎君扬起手,原本被锁链栓在座椅后的长剑框郎一声落到地面。他起身拿起剑,笑吟吟轻抚着。「通常冥使与生魂谈恋爱我们会以保住生魂为优先,不过当对象是我儿子的时候嘛……」
有了韶央母亲的教训,阎君选择亲自下手。他不容自己的处决带有任何差错,免得之后人生產生任何污点。他会彻底让韶央消失在世界上,击碎儿子最后的希望。而在打扰儿子的东西消失后,阎天汐想必会恢復最初的行尸走肉,任由自己摆布。或许父子之间将会產生隔阂,可阎君知道阎天汐最终会明白自己是个好父亲。
前有阎君,身后的冥使步步进逼,韶央已经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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