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吗?”许融压住唇角,自然道,“我没笑。”
萧信目光狐疑。
他鬓边和脸都擦过了,但擦得潦草, 额前碎发不往下滴水了, 却又支棱起来, 许融忍住一点给他压下去的冲动, 道:“二公子, 你从前——嗯, 要过她服侍吗?”
“没有。”萧信冷又不自在地道。
“那别人——?”
“没有。”萧信垂下眼睛, 手指把喝空的茶盅捏紧了一点, “我没心情想那些。”
年纪略长一点以后,他就陷在了对未来的茫然与彷徨里,随着时光流逝, 还又多了焦躁,不甘心真的浑噩随波逐流,却不知该如何挣脱,也不知是否能挣脱——
他的精神用来跟自己较劲都不够了,没空分给别的人事。
许融愣了愣,这算他的隐私了,她问的时候都犹豫着没有问全,没想到他能愿意回答。
“那看来就是夫人的吩咐了。”许融回过神道。
既无前例,出自丫头的大胆总会有个限度,就算一时动错了念头,被劈面直斥也该退出来了,翠庭却经过了一番磨蹭,直到她过去,才跑了。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萧夫人闹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还闹得很突然,像就为了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不对。
许融忽然意识到,她刚才的反应不对。
如果她真的与萧信恩爱,看见翠庭不会那么冷静。
或许,这正是萧夫人想知道的。
堵塞的思路照进一线亮光,再往下也就不难推了:萧夫人此前都无异常,一从英国公府回来就出了这一招,只可能是从张老夫人那里得到了启发。
她接连两次奇怪的打量,都为此而来。
“二公子——”她徐徐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萧信脸木了:“她还没完了?外祖母都没有说什么。”
许融沉吟:“老夫人能看开的事,不一定夫人也能看得开。”
她看出来了,萧夫人这个人,某种程度上其实与许夫人殊途同归,许夫人因为无能而将日子过得一团糟,萧夫人有能力,但她的能力配上性格,却能把本来不怎么样的日子往更坏里过。
譬如这一次的试探,就是不必要的。
也许她确实从中得知了什么,但是,凡出手必有留痕,许融同样获得了信息。
“当初应当就是萧伦推了我。”
许融直接道出惊人结论。
柔和烛光下,萧信一下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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