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知的时候如此,知道了,仍然如此。
大概因这两个状态本没有什么明确的分界点,就像日夜蒙昧之际,自然交替,他也自然地就踏过来了。
许融迟疑了,她还有点心软,她给萧信认怂的时候是很随意的,纯粹是出于识时务的心态,但萧信现在给她认错认得很认真,好像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但哪里至于呢。
问她是不是只知道“利”,没问错啊。
她两辈子加起来——虽然都很短暂,所得到所付出的真情都有限,那对她来说是很复杂的课程,谈利就最简单了。
“二公子,你没什么不对。”她安慰他,“不用这么慎重其事的。”
萧信终于从她手里接过了书。
他没再说话,但他知道,他就是不对。
更不对的是他从没打算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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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最终还是平静地过去了,接下来几天也没什么事。
如许融所料,常姝音的孕事占据了长兴侯府的要闻榜第一名,萧信的县案首都被压下去了,关于此事的唯一一点后续是,萧信后来发现了那个长房那边送来的砚台,他不知又犯了什么脾气,不肯留着用,要丢掉,许融服了他的贵公子脾性——这就凸显出来跟她这种平民出身的不同了,穷得叮当响,还偏能败家。
她要过来,跟他说还可以用来走礼,不好送回常姝音那边,跟别家有礼时用一用总是可以的。
萧信才勉强应了:“嗯。”
却又要回去,不肯放在她这边,道:“你要用了再告诉我。”
许融不知他来来回回地倒腾什么,好脾气地都依了他。
背后跟白芙吐槽:“我看二公子的功课是真的还不够多,一个破砚台,有空想这么多花样。”
白芙陪笑。
场景依稀有点熟悉,许融一回头,萧信掀着帘子瞥她。
许融干咳一声,道:“二公子,找我有事?”
这几天萧夫人一直关切着常姝音那边,又要留神她的起居,又要叮嘱萧伦一些注意事项,还要接待闻知喜讯前来探望的郑国公夫人,忙得不休,因此把府里诸人的请安都免了,许融乐得恢复了才穿来的作息,天天睡到自然醒,如此她跟萧信的坐卧时间就差得更远了,萧信自读他的书,两边白日里相安无事,等闲互不干扰。
萧信倒没找她的账,而是道:“你家太太和章哥儿来了。”
许融吃了一惊:“啊?”
她忙站了起来,直觉问道:“是不是章哥儿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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