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达仁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一个人:「鮪鱼?」
两人爬起身来,抬头四望,却已经不见人影。
「他来这里干嘛?不是他坚持要拆除的吗?」周达仁说。
「我想??是愧疚感。」冯咏箏说。
「你觉得是为了红衣女鬼?」
「一定是。」冯咏箏低头思索,说:「这么说来,他只会去两个地方。一个是顶楼,另一个是——」
「生物教室。」周达仁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
冯咏箏点了一下头。
两人垫起脚尖,往生物教室靠近。眼前一片漆黑,两人只得紧靠着教室的墙壁,缓缓摸索前进。
周达仁走了几步,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冯咏箏没有注意到,撞上他的背,发出「哎唷」的气音。
「对不起。」周达仁说。
「别突然停下来啊,我看不到。」冯咏箏说。
忽然指尖传来一阵温度,冯咏箏微微一怔,感觉周达仁的手掌包覆着自己的手,一时竟忘了怎么反应。
「这样就不会撞到了。」周达仁轻声说。
那一瞬间,她的心头小鹿乱撞,只觉得口乾舌燥,说不出半句话来。
「嗯。」她说。
她听见他轻轻的笑,然后拉着她往前走去。
生物教室就在几步远处,他们蹲下身子,听见里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周达仁鼓起勇气,抬高脖子,偷瞄了一眼,又立刻缩头回来。
训导主任蔡威夷双手放在身后,站在教室中央,望着面前的大理石长桌沉思。
他身后的黑板年久失修,已裂成两截,而墙角的那一尊人体骨头模型,多处缺损,只留下空洞的骷髏头、几隻肋骨、和残破的右小腿。
周达仁等了一会,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
「菁柔,你恨我吗?」蔡威夷低声说。
风声幽幽,刮过破裂的窗户,却无人回应。
蔡威夷闭上双眼,感受风中的寒意。过往的爱恨情仇袭上心头,一幕幕歷歷在目,时间洗刷冲淡了衝动,只遗留下不可抹灭的哀愁。
「对不起??」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却惊愕得张大嘴巴。
眼前站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清秀的脸庞,微凸的小腹,那模糊的身影朦朦胧胧,彷彿随时都会化成泡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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