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人刚入正房,门外就有小厮来报:“褚府大公子来了。”
顾菌一愣,下意识看了看史婉伊,说:“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小厮说:“小公爷已经过来了。”
说完就听见褚珙喀喀的怪笑声,顾菌低骂了一声,往史婉伊手里塞了一个绢子就出去迎了。
“褚大哥哥,好大的脸,姑娘的闺房说闯就闯。”顾菌作揖笑道。
褚珙哈哈大笑了一阵,而后摸了摸下巴,咧着嘴问:“昨晚怎么样?婉伊不错吧?”
顾菌心中翻了个白眼,却还只能装着耳语说:“不错,相当不错,不知表兄是否还能再把这样的妙人借我几天?”
褚珙拍了拍她的肩窃笑道:“哎,哎,哎,不急,不急,我今儿送她进宫,叁皇子要见她,等叁皇子见过我再借你,如何?”
这话说毕,顾菌只能皮笑肉不笑,道:“叁皇子也有这等雅兴?”
褚珙啧啧叹道:“你不晓得,她有多妙,这下怕是没她我都不行了。”
说了这样的话,顾菌倒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要人了,这下头更疼了,昨天吹得牛皮也不知道怎么收。
但头疼归头疼,自己揽下的烂摊子就只能揽到底了。
“婉伊在哪呢?”说着褚珙便顾自往屋里走,顾菌跟随其后,白姝同史婉伊正一起坐在房中,无甚话说,褚珙走过来拉着史婉伊的手便要走,一眼瞥见了白姝,见她相貌姣美,温润可人,惊叹道:“表妹府中竟也有这样的妙人,真真的是一尤物啊!”
说罢便上起手来要去捏白姝的下巴,白姝一下避开,起身往后退了数步,顾菌一把抓住了褚珙的手,目光十分狠戾。
褚珙被顾菌紧紧地掐着手,眼睛还不老实,在白姝身上游来游去,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好似恍然大悟一般:“我说怎么如此眼熟,像是见过似的,原是你的贴身侍婢!”
好色的畜生看了个够才知道疼,忙求饶道:“好妹妹,哥哥我再也不敢了,你松开手吧,疼得慌。”
顾菌松开了他,面若冰霜,道:“大哥哥快走吧,不要误了时辰。”
一看褚珙那手腕,已然被掐的青紫一片,褚珙扼腕叹道:“好丫头,听说你做了我表妹的禁脔,素日我就说你不错,今儿竟有这样的造化。”
说毕便拉着史婉伊离开了,顾菌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着自己的计划能够成功。
“你刚刚塞给她的绢子是什么?”
顾菌心下方才松了一下,现下又紧了起来,忙整衣敛容,转头笑看着白姝,白姝也哂笑着看着她,双目如潭,十分可人。
“没什么,不过不用的旧帕子。”顾菌说。
白姝扁扁嘴,挑了挑眉,点头说:“是啊,绢子是挺破的,就是不知道里面裹着的金簪子是不是也不值几个钱。”
顾菌讪笑着过去搂住了她,说:“好人,你就当没看见吧。”
星眸微转,白姝用团扇拍了顾菌一下,说:“我才懒得管你们那些偷鸡盗狗的事情,这是方才史姑娘给我看了绢子上的字央告我,说:她横竖也不想活了,但这辈子最恨被人利用,若这毒真是你写得那样慢慢发作,她可脱身就算了,若不是就帮她把这绢子交到官府或是褚家,谁也别想好。”
又莞尔一笑,问:“你这毒是给她杀谁呢?”
顾菌见身旁还有丫鬟在,从容不迫地揽着白姝的腰把她抱了起来压倒在弥勒榻上,猛亲了下去,一旁丫鬟见状都面色通红地退了下去,还顺便把门带上了。
“现在说吧。”白姝气喘着抵着顾菌的肩,说。
身旁都没了人,也就好说话了,顾菌对白姝也是百分百的放心,便凑在她耳边轻声说:“褚珙做事太过张扬,且屡教不改,多番惹是生非,娘娘偷传了口谕让我治死他。”
白姝面露惊诧:“贵妃娘娘让你杀她的亲哥哥?”
这样的事情放在常人身上自然是难以理解的,但经历过了叁家的落败,顾菌便懂得褚瑶的心思,褚府的落败一大半归功于褚珙的胡作非为,一味地想要护着他,恐怕连褚文、褚瑶以及褚家都要被牵连。
“这个贵妃娘娘自有她的一番道理在,我以后慢慢解释给你听。”顾菌说罢亲着白姝,喘着气开始为她宽衣解带,这次白姝却扭捏起来,不愿意让她解了。
顾菌急得慌,见她不愿意,虽然难受但也只能停下手,问:“怎么?今天怎么扭手扭脚起来?”
白姝偏过脸,神情不悦:“怎么贵妃娘娘把这样的大事交给你呢?”
顾菌气慢慢缓下来,她略微一愣,勉强笑道:“我是她的表姐,也只能托付给我了。”
这话实在让人信服不了,白姝推开顾菌,坐起身,小声说:“让表妹杀自己的亲哥?况且既然让史姑娘知道了,为什么偏偏要你去办这件事情,这样危险的事情你还真就答应了下来。”
顾菌一时哑然,不知该说什么。
目光灼灼直盯得顾菌低下了头:“怎么史姑娘就有心眼防着你,怕你害她,你就不怕贵妃娘娘是把你当棋子,用完就扔?传的是口谕,事情败露了,你又有什么证据指证是淑贵妃指使你做的,或者你自己甘愿当她的棋子,一点也不管自己的死活,也”
白姝一时哽咽住了,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说“也不管你要是死了,或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又要怎么办?”
说毕,白姝暗自啜泣起来,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娇小的身体窝在床榻上显得楚楚可怜,委屈不已,顾菌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哽住了,她挨身过去将白姝抱入怀中,白姝的泪越流越多,直把顾菌的前襟都湿透了。
到头来顾菌自以为自己已然改过从前自私自利,一眼里只看得见褚瑶的习性,到底分隔两地,自己的一举一动还是因褚瑶而牵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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