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念下车,看到被打的那人头上全是血,立刻就拨了120。这种情况下不知道他内脏有没有被打出问题,谁都不敢贸然动他。不过其中一个保镖探过他的呼吸,确认了他还活着。
救护车来得还算快,沉念也跟着一起上了车。
车上医护人员给那人处理了伤口做了简单包扎,快到医院时他幽幽地醒来,卖力撩开被打肿了的眼皮,哑声问,“这是哪?”
“救护车。”
“哦…”这话说完他便再次昏了过去。
到了医院一通拍片,好在除了肋骨断了一根、胳膊骨折、脑震荡外没有其他致命伤,养上十天半月也就恢复七七八八了。
沉念代受伤那人缴了医药费,回到病房后看他依旧处于昏睡状态,想了想还是留了张写着自己手机号码的字条才走。不是为了让他还钱,只是想告诉他如果醒来后需要报警她愿意出面做证人。
第二天中午沉念和周晓丽在海边晒太阳时,那人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先是表达感谢,然后询问了时间安排,希望可以请沉念吃顿饭当面再次表达感谢,顺便将她垫付的钱归还。
沉念只是路见不平,她想既然对方并不打算报警,似乎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于是婉言拒绝,告诉他自己只是过来旅游,没两天就会离开。
谁知对方却突然笑了下,对她说道,“沉小姐,这是第二次被你拒绝了。”
闻言沉念蹙眉,问道,“我们之前就认识吗?”虽然昨晚他被打成“猪头”五官走样,但如果之前见过她不会认不出来。
“沉小姐,我叫张春平,是华经日报调查部记者,之前曾联系过你的助理希望可以对你进行采访,但是被你拒绝了。”
张春平之前关于江北最大黑煤矿的报道一炮而红,不过沉念只在报纸上见到过他名字,并不知道他本人长什么样。
调查记者是社会的眼睛,每一次调查行动大都耗时极长、一篇调查报道背后的辛苦和承受的压力是难以想象的。沉念敬佩这种不畏权势、不辞辛苦,坚持将真相还给公众的人,“张记者,我认识你。”她接着向他解释说,“之前拒绝了你的采访是因为那时候有些害怕曝光,不想让自己置于公众视野中,其实我特别敬佩您。”
张春平爽朗地笑了起来,因为不小心牵动伤口,没笑两声就咳了起来。
好半天他停下咳嗽,不好意思地对沉念道,“让你见笑了。只是没想到沉小姐竟然知道我这样的小人物,一时有些忘形。”这话不是谦虚,张春平虽然报道火了,但多数人更关注事件主角而非报道者,加上他平时多数时间都在一线调查,每年见报的报道数量十分有限,最长的一次甚至一年才有一篇报道面世,名字并不常出现在报纸上。
“张记未免太谦虚了,我作为华经的忠实读者,怎么可能连华经的一大招牌都不知道。”
“那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回中州后和沉小姐见上一面。”
“采访吗?”
“不算是,其实也是想咨询沉小姐一些事情。”
“可以。”
沉念刚挂上电话,周晓丽就忍不住尖叫了出来,“天啊,那是张春平??早知道应该等他醒了让他给我签个名再走啊!”
沉念没好气瞥她一眼,“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他粉丝了?”
“我一直都是啊!!不光他,还有锦平姐、陈东旭,他们叁个并称华中叁剑客,都是超级牛的调查记者,做的报道那都是范本式的。”
陆锦平沉念是认识的,人送外号“房姐”,在亓水市隔壁的梁田市有一栋楼和一条街的铺面,一直都是靠房租贴补做调查记者的不菲支出。
“人家胳膊都断了,就算醒了也没法给你签名,等他回中州见面的时候我让他帮你签吧。”
“最好在他书上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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