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面本应是有些难堪的,一对父子与一个女人,警卫、秘书和打扫卫生的阿姨即便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无法改变他们亲眼见证了这出荒诞戏码的事实。但白润泽和沉念坦然得好似他们也只是两个看客而非故事主角,沉念甚至冲白进轻轻点了点头以示招呼。随后她移开视线,对白润泽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聊吧。”
她没有提起张春平,也没有过多解释什么,因为她相信白进在意的并不是她今天与白润泽做了什么,而是两人曾经发生过什么。她欠白进一个真相,但这个真相永远也不可能用一种体面的方式说出来。
白润泽看着她,洞察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她的内心,但他再一次选择了妥协配合,“好,司机就在外面。”
沉念点头,脸上始终挂着官方的微笑,泰然自若地回书房拿了包走下楼梯,只是在路过白进时脚步微微一顿。但白进最终没有叫住她,她也没有看他一眼,擦身而过后她没再回头。
沉念走后其他人也赶忙离开并将别墅大门关好,只留下白润泽父子二人。
“您没有什么想对我的说的吗?”白进死死盯着白润泽,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恨意。他从来都知道沉念有很多男人,但从没想过白润泽会是其中之一。不是没见过父子和同一个女人搞上,但不代表他能接受这样的畸形关系,眼前不可回避的事实让他觉得万分恶心。
近期复杂的局势、混乱的争斗以及感情的不顺使得白润泽没有同白进进行争执的心情,这世上有太多出乎意料、难以理解的事,他不认为白进需要如此失态,尤其他是清楚沉念并未与白进在一起过的。他懒得解释,只是说,“没什么好说的,你看到的就是事实。”
白进猛地将一旁桌子掀翻,又踹开倒在地上的凳子,“您要不要脸?沉念的岁数做您女儿都绰绰有余!你有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偏偏去招惹她?还有…”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您早就知道我喜欢她,对吧?”
白润泽点头,没有否认。
“呵…”白进笑着摇头,他觉得世上不会再有比这更可耻的背叛,“您可真是我的好父亲啊。”说罢转身大步走出别墅。
一滴泪在走出大门时滑落又迅速被灼热的阳光蒸发。
……
沉念回去得并不算晚,但刚推开门就闻到炖肉的香味,原来张春平也提前回了家。
因为见白润泽,她没去食堂打菜,本想一会儿到小区外面的熟食店打包些回来,不曾想张春平未卜先知般准备好了饭菜。
她一边换鞋一边朝厨房的方向望去,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打菜回来啊?”
张春平围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一只手还拿着筷子,“我今天完事得早,本来想去学校接你回家,刚到门口陈叔就跟我说你出去办事不在学校,所以我猜你应该没打菜。”
“猜得很对。”沉念搂过他脖子刚想亲他,就被躲开。“别,我脸上都是汗。”他在外面跑了大半天回来就开始做饭,脸上不是油就是汗。
沉念多少有点洁癖,没法说自己不嫌弃,松开手看了眼空荡荡的餐桌,好奇地问,“做的什么好吃的,怎么这么香?”
“酸菜排骨还有小鸡炖蘑菇,我也刚回来不到一小时,怕来不及就用高压锅做的。”
沉念中午见学生家长错过饭点,只吃了两个苹果,下午还没去白润泽家的时候就开始饿了,“正好,我中午没吃饭快饿死了。”她到厨房洗了手,顺便参观了下张春平的“作品”。
今天两道菜都是东北的特色菜,做法不难,但味道很好。
“买饭了吗?”中州这边主食种类丰富,不论是烧饼馒头还是煎饼火烧,小区附近的市场应有尽有。
“我蒸了米饭的。”张春平在沉念洗手的时候把菜盛了出来,沉念擦干手帮忙拿了碗筷。
可能是因为两人都饿了,今天的菜显得格外好吃,晚上一向吃很少的沉念都吃完了整碗米饭。
等吃的差不多了,沉念才跟张春平说起今天和白润泽见面的事。
“你好像一点也不吃惊我和白润泽认识?”沉念觉得张春平的反应似乎过于平淡了些。
张春平实话实说,“其实是有点吃惊的。”
“那你不想知道我们今天聊了什么吗?”
“你难道不是正打算跟我说?”
沉念被他逗笑,轻咳了两声,“嗯,是打算跟你说呢。”然而想到白润泽的话,脸色又不由沉了几分,“简单来说就是白润泽让我劝你不要继续调查赵秋生和廖和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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