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夜仔细回忆了一下,“他这个孩子对自己够狠,也忍得下疼。”
“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在打黑拳的时候,”
“这个比赛本就没有任何规则可言,越是残忍,越是血腥,越是有看头。”
“他的对手比他大几岁,那一场的赌盘几乎是一边倒的压对手赢,”
“我这个人,最喜欢爆冷,所以在上场前告诉他,我把所有钱都压到他身上了,如果他输了,就等着散伙吧,我没钱可以给他养伤。”
白竹抓着他的胸口小点掐了起来,“你怎么那么残忍!”
东方夜护着自己的胸口笑着说道:“我那是吓唬他的,不会不管的,这不是激将法嘛,不把他刺激透了,对手几下就能弄死他。”
白竹追问:“然后呢?”
东方夜捉住她的手亲了亲,“然后,他就直接被人按在地上摩擦,毕竟身体的差距摆在那里。”
“实力不足以正面刚的时候,就要懂得蛰伏,只要对手有一丝得意,一丝放松,就可以逆风翻盘。”
“白奇就是趁着对手得意之际,开始疯狂还击,”
“最后打得对方再也站不起来,裁判上前询问是否认输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孩子早就没有呼吸了。”
“当时整个现场都沸腾了,白奇成了当季最大的一匹黑马。”
“这是他第一次亲手结束一个陌生人的生命,”
“他给自己的惩罚就是不去医院,就这么带着一身的伤躺在房间里,纯硬抗,”
“中间要不是我找了医生进去给他上药,他的尸体怕是早就凉透了。”
白竹看着虚空,有些难过的说道:“我其实,很想听他能够亲自告诉我他的过去,”
“可是每一次我都是通过别的人才更了解他。”
白奇是一个不爱将自己的苦难说出来的人,也正是这样,才会让白竹更心疼他。
东方夜躺在旁边,调侃道:“他也不怎么花钱,在我们圈子里过的算是节省。”
“大家都知道他在存钱等着娶他的小青梅。”
东方夜转过脸来看着白竹说道:“白奇这个人,我服他。”
白竹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能不能重新遇见,他们谁说了都不算,只有老天爷才知道。
东方夜看着她,良久才说道:“也许在下一个世界,我们也不会再相遇。”
白竹嗯了一声,东方夜继续说道:“所以,你应该想到,趁我们还在一起,不要辜负了时间,辜负了彼此。”
白竹不想跟他谈感情,于是轻声问道:“那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东方夜笑着说道,“我啊,”
“是第一次去马里亚纳海湾赌场的时候。”
那个时候东方夜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被家里的一滩破事儿逼的心理极度扭曲,他去赌场不为别的,就是要找刺激。
可能是新人的缘故,加上年轻人特有的冲动,东方夜从踏入赌场开始就不断的赢得筹码,当然中途也输了很多次,但是每次都能在最后关头重新赢回所有筹码。
这种愣头青就是缺少社会的毒打,于是赌场里面有人联手做局,让东方夜直接输的分文不剩。
东方夜再笨也猜到这个局不正常,他笃定是里面有人出老千,可是就算是出老千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是镰刀,你才是被宰的羔羊。
赌红眼的赌徒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他直接拍桌而起,红着眼说道:“有本事再来一局!”
对方几人倒是不怕再来一局,关键是你拿什么来赌?
东方夜指着自己的身体,“我身上的所有器官!”
在给他的器官估算好价格之后,他顺利的借到了一批新的筹码,这一局他要跟人一对一,就赌大小。
对方很明显看不起他,毕竟用器官借来的钱最终都会输光,这在赌场里太常见了。
不过,这一次,幸运女神还是继续在眷顾这个愣头青年。
几把大小赌下来,东方夜手里的筹码越来越多。
等到差不多了他开始喊停,对方却不干了,直接掏出手枪来,“你敢不敢赌命!”
赌命?
东方夜觉得这两个字听起来就刺激,让他更兴奋了。
站在悬崖边上的赌徒们,终究会摔的粉身碎骨。
对方将自己的所有筹码展示出来,“你赢了,可以带走我所有的钱!”
东方夜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赌!”
还是赌大小,一把定输赢!
所有人都看着桌面上的筛盅,里面的大小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那摇晃的动作在两个赌徒的眼里似乎变成了极慢极慢的定格动画。
当上面的盖子打开的一瞬间,东方夜身体里的肾上腺素飙到了极致,他觉得自己几乎要原地爆炸了。
当他拿起枪扣下扳机的那一刻,彷佛是亲眼看到,自己的灵魂已经彻底沦陷在欲望的沼泽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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