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疼,恰遇着我被小混蛋骗的窝囊气,又回想今晚受的白眼气,几番搅合之下,我的眼泪立马彪出,像冲破水坝的洪水,直泻而下。
轮到小混蛋慌了,他急昏昏想要扶起我,楠楠,你摔着了?我给你揉揉。
我不领情,反手挥开他,哭叫着说:你滚你你给我滚
实在好痛,我缩在地上成一个虾米状,自己捂着自己的痛处,自己心疼自己,滚,你个死混蛋的,给我滚远点,再不要见到你!
我紧紧捂着后脑勺,缩成一团,嘴里呼哧呼哧地抽气,眼泪凌乱地滚满我的面颊,就是不理睬他,任凭他扑在我的身上,任凭他嘴里道歉,任凭他
我只是不理睬他,只是这样不理睬他,我理睬他有什么用,换得他来骗我的心疼?
我夏楠楠没那么傻,骗我一次,别想骗我第二次。
这样暗暗想着,我的眼泪似乎流得更凶猛了,不断有泪滑过我的耳际,或是浸入鬓边,或是滴落地面
黑暗之中,一个湿漉漉、冰凉凉的什么悄然贴住了我的面颊,不需要睁眼看,我也能感觉出那是他的脸颊。
心底不知打哪儿来的一股恨意,我松开捂着后脑勺的手,一巴掌呼到他的脸上,啪,没有人的夜晚,巴掌声异常响亮,我的手都麻掉了。
我以为我打他这一巴掌能让他给我滚远一点,谁知,他两只手臂宛如藤蔓一般,紧紧缠在我的身上,令我动弹不得。
他湿漉漉、冰凉凉的脸贴着我的面颊,轻柔摩挲,说的话坚决非常,楠楠,你打我,我也不离开你。
听他这句话,我心中更恨,反嘴一口,啃住他的脸颊,打定主意,要他吃痛离开我。
我让你接近我,我让你害我心疼,我让你
我让你滚,你为什么不滚?!
我让你滚,为什么不滚?!
既然你赖着,那我啃死你,咬死你,都是你自找的!
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由心至身,由内至外,无一不毒,谁敢接近我,谁就要被我的毒给毒死,包括死混蛋程可青。
我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条蛇,假如是的话,我尖利的牙能戳破程可青那薄绢一般的皮肤,给他的脸颊咬出两个牙洞,把我全身所有的毒素注入他的体内,毒死他拉倒算完,那我就不必像现在这样,一边啃中他的脸蛋,一边狂流自己宝贵的眼泪。
啃咬他,我的心,疼得连自己都受不了啦
为了不让自己活受罪,我只好松口,放了他,冷冷地说:滚!别趴在我身上。
他不吱声,遭我啃咬那么大的劲儿连哼声也没有,他只顾把自己湿漉漉、凉冰冰的面颊贴住我的脸,与我脸上的湿漉漉、凉冰冰的泪水交印在一块。
我咬住唇,心中十分绝望,这个人怎么弄得我这样难受?
他凭什么?
我又发狠,给了他一巴掌,嘴里胡乱说:你滚不滚开的?!你不滚开,我继续扇你耳光,扇得谁也认不出你。你赶紧滚开,别赖在我身边
不知为什么,说着说着,我竟然哽住一声,再度哭了出来。
我一哭,缠住我脖子的手又更紧了,他的声音像天空的云彩,尽管他也在哭,可我感觉如同彩虹天空下的雨滴,楠楠,是你打的我,别人认不出,只要你认得出就可以了。我哪里也不去,坏东西身边没有小混蛋怎么可以呢?楠楠,你别生气,我就讨厌田继戎亲你,你还让他亲,我也生气呢。可你这样对我,我就不生气了,我心里高兴着呢。你不知道,从见你开始,我每天晚上都做同一个梦,我梦见一个看不清脸的人,他告诉我,要我守好你。我不懂什么才叫守好你,我想要是多亲亲你,你就被我守住了吧。
说完,他含泪的唇,不断落在我的脸颊上,没有往常那么温热,相反,凉冰冰的,可是,他的这些亲亲是女娲补天的石头,每亲我一下,我就感觉心内倾泻滂沱雨意的地方被他所修补,恢复如初,所以,我亦回搂住他,不断亲亲他的脸颊。
心情稍微平静,我轻抚他的脸颊,疼不疼?
疼。他干脆爽利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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