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记眼刀扫向众人,四周忽然安静下来,再无议论声。
“尤姐姐,何人惹你不高兴了?”程月棠挑挑眉,看着眼圈泛红的尤芷华。
“小棠,我不过是想来瞧瞧朗儿,可……可我却连这门都进不去……”
程月棠搭上尤芷华的手臂,“姐姐莫要多心,蔡嬷嬷这是奉我之命在此守候。我本想着嬷嬷还可能在有些事上做不得主,不敢多言。比如说若是爹爹来了,嬷嬷就不敢相拦,那必定要扰了朗儿的清净。我却是没想到,一来能见到蔡嬷嬷如此忠心耿耿地为我效命。赏!蔡嬷嬷忠心效主,赏黄金十两!”
如此挡道的狗,竟还被赏!
好一个程月棠,竟然借着忠心效主之名护短,还不声不响甩了她尤芷华一巴掌!
尤芷华气得胸口发疼,面上只得淡淡咳嗽两声,掩带而过。
“姐姐千万莫要怪罪我。我做这些都是为朗儿好。姐姐与我一条心,想必是可以理解我的吧?”程月棠睁着亮亮的眼睛,充满期待地看向尤芷华。
“那是自然。方才是我多心了。”尤芷华勉强挤出几分笑意,“妹妹慧眼识人,处事大方得当,让姐姐自愧不如。”
那日之后,尤芷华便又消沉了下去。
程月棠也没有紧着心思对付她,只忙着四处打探两位奇药的下落。
天气渐渐转暖了,程府开始准备年货年礼。
大红灯笼挂在门口,给程府平增添了几分喜气。
程月棠站在院内廊上感受着新一年的气氛,内心宁静平和。
她想好好的陪程景况和程夜朗过一次新年,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生活。
“小蝶,芍药,你们随我出府去采买些东西。”
“是,小姐。”
程月棠只道是和平常一样闲逛,殊不知背后一双恶毒的眼睛盯上了她们,看着三人出去,墙角处的人影露出了阴狠之笑。
临近新年,街上亦是热闹非凡,目之所及全是人。
小蝶拉着芍药一路说笑,姑娘家家的,见着漂亮首饰便挪不动步。
程月棠便由得她们在小摊面前多看看。
突然,街市上的人群开始沸腾起来。
“让开,让开!前面的人都给我让开!”
一辆马车突然从远处横冲直撞而来,并未因为此处人多而减速,这阵仗让街市上的人都不得不迅速向两边逃散开来。
一双母子被人群冲散,眼看着马车就要踏到小童跟前,却仍然未见丝毫减速的意思。
说时迟那时快,程月棠飞跑过去将小孩抱在怀里,带着他一同滚到了路边。芍药更是眼疾手快,随手取了货郎货架上的一只铜盒便朝马车轱辘砸去,使得马车停了下来。
“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疼?”
程月棠人且未站稳便急着检查孩子是否安然无恙。
“哇……”孩童受惊过度,哇哇大哭。
一个妇人从人群中跑来,立刻上前抱住孩子,随后又对程月棠千恩万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哪!”
说罢,妇人还要磕头道谢。
“婶子快些起身,不过举手之劳,担不起如此重谢。”
程月棠扶起妇人,转而将重点转向那肇事马车。
谁料那一脸横肉的马车车夫正朝她们走来,大有兴师问罪之势。
“喂,你们说完了?你们弄坏我家主上马车一事,谁来赔偿?”
程月棠面色冷冽,语气强硬。
“人命与马车车轮,孰轻孰重?连三岁小儿都知道的问题,你一个七尺男儿却如同目盲!”
“谁让那小儿要挡在路中间的!这马可是我家少爷最爱的马!惊了这马,他——”车夫恶狠狠地指着还在啼哭的孩童,厉声问,“他赔得起吗?”
程月棠怒火上头,恨不得当场割了这车夫的舌头。
“也就是人命不重要,还是马车重要。”程月棠冷冷笑,“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何等主子能教出如此恶奴。”
“哪里来的小丫头?竟如此伶牙俐齿,还不快给本少爷把她赶走。耽误了本少爷前去看戏,你们担待的起吗?”马车里的人闻声探头,一位白面花裳公子没好气地骂道。
“没听到我家少爷说话吗!还不快走开!休要挡住我家少爷的的道!”
程月棠忽然快跑起来,直冲马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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