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烟火的落幕,鞋尖却也踩响了腐枝枯叶。
程月棠下意识的回头,祈望未曾被假山后的两人察觉,本不想参与闲事,若被缠上,倒也倒霉。
可奈何命运弄人,驸马口中发出一声嘘止住贵妃的笑意,步步踩向落叶,步步也靠得离程月棠越来越近……
程月棠站在远处,进退两难,提着裙摆的双手已蓄满汗珠。她盘算着如何快速脱身,同时止不住心中阵阵懊悔:当时怎能凭一时好奇,便与假山前窥探人影……
“何人在那?”
程月棠不作声,细想后,仍旧提起裙摆又一次迈步,一声声清脆的枯叶碎裂声,如今反而显得刺耳了起来。
形迹败露,程月棠不得已发出一声尖叫,不知有没有传到他人耳内,却以被驸马按翻在地,程月棠更被驸马一只手囚在了头顶。
“你说你刚才都听见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啊……”
驸马快手掐在程月棠白皙的脖颈上,慢慢收紧力度:“没听见?依我看来,你恐是知道的太多了些!”
贵妃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单单一眼,就认出了驸马所擒下的程月棠是何等身份。
芊芊玉手紧攥成拳,一时间竟不知应该任由着驸马将其扼毙,还是由得她在宾客面前胡言乱语。
“这……这可是秦国公府的大小姐,若是在长公主府中出了事,秦国公爱女如命,恐是不会放过杀人凶手的!”
“这条命是在长公主府中没有的,就算秦国公真要算这笔帐,也是去找那个女人!同我有什么关系。”
在程月棠的眼中,那张脸笑的近乎残忍。
她从未想到这辈子从来竟然在这里断送性命,无奈之下,拼劲浑身的力气,抬膝撞上驸马爷的胯间之物,才得以松了口气,翻身而起。
口中大喊着救命,出口还未三声,又一次被驸马宽大的手掌堵住嘴,往假山后面拉去。
“那……那你快些!别让人发现什么端倪……”贵妃也自己安慰自己道,“想来到时候就算长公主真发觉我与你有私情,恐是还要对付秦国公的发难!”
程月棠的脚在腐枝枯叶里来回蹬动,想要发出杂乱的声音,来寻求自己的一线生机。
那死死掐住脖颈的铁钳,已经剥夺了程月棠能胡近口中的所有气息,她向上翻着白眼,狼狈的如同浅滩的鱼,在窒息中寻找着一线生机。
正在这时杂草里响起激烈的走路上,几欲昏厥的程月棠才缓过一口气来,深陷泥泞的双手才逐渐放松,头瞥向一旁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这里恐怕不止她一个人,玉郎,我们还是快些离开,料想她也不敢在长公主面前胡言乱语。”
贵妃慌乱不已,急忙拽着驸马爷的手离开。
程月棠因那枯叶不断破碎的步伐,和杂乱的响声才得捡回一条命来,此时双手扶着脖颈,一身衣袍与发髻早已凌乱的如同在长公主府内被人打劫。
“喂,你没事吧?”
程月棠抬起头,月光下是一张清秀精致的脸庞,一身翠绿,发饰盘头竟显得娇俏可爱,她笑眯眯的往程月棠跟前一顿,唇齿间若影若现一个虎牙,竟然这幅容貌平添了几分俏皮。
女子的手在程月棠眼前晃了两下,看起来大概与自己同岁,又可能再年幼些。
“别看着我傻愣,这种时候在长公主府内乱晃,见到那偷情的丫鬟奴才,难免吓得要你性命。”
“丫鬟?奴才?”
程月棠才不信眼前女子没有听清那二人之后的对话。
想来只不过是为了护自己的亲爹,才急忙掩上这样的说辞。
程月棠不傻,捂着脖颈点头:“是不该于树丛中乱窜,惊了别人不说,自己也差点丢了性命……我其实不是那告密的脾气,也来不及多解释,就差点着了道。”
“这头若不然我帮你盘好,以免待会去了我娘哪,又因你操心。”
“多谢姑娘,敢问姑娘可是长公主的嫡女敏玉郡主?”
这张脸,程月棠上一世见过,那时候因为杨越遥的事情两人竟然是死敌。
敏玉郡主也常常与她过不去,甚至张口闭口都对她上一辈子的容貌大肆嘲笑,曾经想来的确可恨,可如今,反倒是这样的人,没有那么多心机,做事随心……
“怎么想要奉承我?”敏玉郡主取下程月棠的发钗为她从新盘头,嘴里还嘀嘀咕咕着:“这发若盘的不好看,你可不能怪我,我也不过是生手,不过待会你到我娘面前,别说在这看见了什么,这头发就说是我与你玩耍硬要帮你从盘的可好。”
程月棠迟疑的回过头,含笑的眉眼扫过那张清秀的面容,故作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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