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雨纶已然拿掉了小腹处的棉絮,神色一片惨然,看到老太君的一脸威仪,当即跪倒在地,急急喊冤。
“你冤?你还有脸喊冤?”
老太君就要手持拐杖砸下,但念及当年是自己再三要求儿子娶她进门,心中一时不忍,复又停手。
卫雨纶见老太君脸上不忍之色,犹若看见了一丝希望,当即往前爬了几步,跪在老太君脚边哭喊道,“太君,小纶当真冤枉啊!那汉子是谁小纶都不知道,更别说他是如何睡在小纶房中的啊……太君,您一定要明察啊!”
老太君闻言,抬脚挪开半步,脸上满是鄙夷悲愤之色,“事到如今你还喊冤?只怕你当真不知羞耻二字怎么写。”
这时,程景况收拾心中悲苦,惨然道,“卫雨纶,你我夫妻多年,我自问对你得住,没想到你竟如此给我程家蒙羞,实乃家门不幸。自此你我夫妻恩断义绝,你走吧。”
言罢,程景况走到书桌旁,提笔疾书。
老太君当然知道程景况在干什么,当即喝斥道,“住手!”
程景况抬眼看向老太君,只见程景况一双虎眼之中此时已满是悲痛,他实在想不到卫雨纶竟会如此不守妇道。
程家世代功勋,威望远传,在这满城豪贵的京城也是威名赫赫。而今出了这档子事,只怕程家威名不再,还会沦为世人笑柄。
而到那时,他程景况何止是一个管不住自己妻妾的无用之人,简直就是程家的千古罪人!
老太君起身抓过程景况手中的狼毫,奋力扔出房门,而后转身对着卫雨纶道,“你若只是假怀孕也就罢了,老妇还会念你只是为了赢得君心而出此下策。但你在府中藏奸,实属大恶!”
卫雨纶闻言惶恐之极,急忙保住老太君手脚,凄声喊到,“太君,妾身如何也不敢在府中藏奸啊!是程月棠,是程月棠陷害于我的……”
说着,卫雨纶泪如雨下,凄惨之音远远传出。
“事到如今你还诬陷囡囡,你还有半点良心吗?”
程景况愤然吼道。
今晚在卫雨纶房中发现她偷人一事,本就是自己不察之间无意发觉的,与囡囡有何关系?
这时,程月棠自门外进来,先是跪拜老太君,而后起身走到父亲程景况身旁,伸手为父亲抹去脸上泪痕。
“卫雨纶,你那院子平日里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随便出入?你说是我陷害于你,那你倒说说我如何才能陷害于你?”
程月棠义正严词,一双清眸迥然有神。
“囡囡说得对,你倒是说说囡囡如何才能陷害于你?难不成她去找个男人放在你房里吗?”
老太君不疑有他,径直低头问到脚下的卫雨纶。
卫雨纶老太君问住,正思索该如何辩解之时,只听程月棠又道,“上次夜朗重伤,你失口否认自己罪责,爹爹也就并未深究。不曾想你如此蛇蝎心肠,竟以此来败坏我程氏门楣。当真是罪大恶极!罪不容诛!”
话音未落,老太君手中拐杖一震,一双利眼看向程景况,问到,“朗儿怎么了?”
闻言,程景况只是摇头,心中疾苦不言而喻。
见状,老太君转头看向程月棠,厉声问道,“囡囡你说,朗儿怎么了?”
程月棠见老太君穷追不舍,定要问个明白,当即把程夜朗如何在竹林被歹人所持,自己又如何冒死救出,卫雨纶又在此事中扮演如何角色一一说了个明白。
老太君听完,当即怒火攻心,一口气没提上来径直摔到在地。
程景况和程月棠见状慌神,急忙将老太君扶了起来。
“娘,您消消气,切莫为了这等贱人伤了身体啊……”
程景况心中已是恨极,见老太君转醒,当即涩声叹道。
程月棠也是泪眼朦胧,看着老太君苍白脸庞,心中不由得想到程夜朗至今还躺在病床之上无法动弹。
“儿啊,是娘对不起你啊,当年……当年若不是……娘逼你,今日何至如此……何至如此啊……”
老太君想到当年缪氏走后,自己强逼程景况迎娶卫雨纶的模样,丝毫没有给程景况半点考虑的机会。而如今祸起萧墙,全怪当年自己一时瞎眼,看错了人。一念及此,纵使老太君强硬了一辈子,此时也不由得老泪纵横。
程景况何尝不是觉得自己眼瞎,竟被卫雨纶这贱人骗了如此之久,愤慨难当之时竟无语凝咽。
这时,程月棠起身看着卫雨纶道,“卫雨纶,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要说?”
卫雨纶闻言,怨毒的看着程月棠,眸子深处往日里潜藏至深的恨意此时也一并冒出,咬牙切齿的道,“贱人!你害我如此,你定然也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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