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季修脸色疲倦,看上去似乎一夜未眠,只是说话之时仍旧淡然平和,丝毫不见半分倦意。
程月棠当然知道自己的伤势,只是自己昨夜便没回府,若此时再不回去,只怕自己那爹爹当真会满城遍寻。
“秦国公府那边,我已派人传信。今日早朝后我会邀请程尚书来府中商议出兵乌苏一事。”
杨季修早已安排妥当,自是不会让程月棠再费心。
“出兵乌苏?”
程月棠杏眉微皱,乌苏内战一事她是知晓,但宋明为何会出兵乌苏?
闻言,杨季修看着程月棠那憔悴的神色不由得叹道,“既然受了伤,那便好生休息就是,这些事,你就不要多想了。”
但程月棠什么性子,此事又事关杨越遥,她如何能不多想,当即追问道,“你说清楚,为什么要出兵乌苏?”
杨季修扭不过她,当即将事情告诉了他。
昨夜驿馆被袭,一干刺客尽数被围,巡防营副将本欲抓个活口,却不料这些刺客净是死士,纷纷服毒自尽。
托索身中数刀,但都是些皮外伤,并没什么大碍。当晚,托索便拖着杨季修连夜入宫,将此事禀报给了老皇帝。
老皇帝闻讯,龙颜大怒,当即斥责了一番杨季修,命杨季修十日之内查明真相,如若不然,便提头去见。
托索自然明白宋明皇帝说的都是些面子上的话,当即替杨季修求情。
老皇帝息怒之后拂退了杨季修,而后宫内便传出旨意,命兵部尚书程景况进宫觐见。
就在程月棠醒来之前,兵部侍郎言谷阳遣人来齐王府传信,老皇帝降旨,三日后出兵十万前往乌苏平乱,具体出兵何部,谁人担任将领,由兵部尚书程景况负责调遣。
程景况从宫里出来之后便赶去了兵部衙门,一大早又急急赶往了皇宫。
杨季修得闻消息也是一番震惊,毕竟宋明多年未有战事,如此仓促调兵遣将只怕会犯了兵家大忌。
“那你打算怎么办?”
程月棠问道。
杨季修闻言苦笑道,“我这个皇兄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么?这次驿馆被袭一案我已牵连其中,想来他是不会再让我去带兵平乱的了。”
杨季修虽然年轻,但从小就熟读各类兵书兵法,就连程景况也曾与杨季修有过沙盘切磋。只是那时程月棠身在前世之中,一心只想着杨越遥,故此并没有在意。
谁知程月棠闻言后笑着道,“那可不一定。”
杨季修皱眉问到,“为何?”
“陛下猜忌之心极重,这不假。但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是杨越遥所为会怎么样?”
程月棠反问到。
闻言,杨季修双眉渐渐舒展开来,“他一定会以为此事只是因为党争,反而不会在意这件案子本身!”
“而这样一来的话,太子和杨越遥的人他肯定不会用,到时候便看你如何请缨上阵了。”
程月棠当然知道战场凶险,但以杨季修之能,即使再凶险她也放心。只是这十万大军怕是得好生筛选一番,不然到了乌苏吃了败仗可是大大的丢脸。
这一点,程景况也知道。昨夜回到兵部衙门之后便一直在同兵部的几个侍郎商量,最终选定了屯甲兵的洛城军,由何守业担任平乱大将军。
上朝之后,老皇帝将出兵乌苏一事通告群臣,而后让程景况上报兵将事宜。
“陛下,老臣以为何守业虽有战功,但资历尚浅,如此大战若让他担任主将,只怕难以服众。届时,若战场出现变故,我宋明几百年威名岂不毁于一旦?”
中书令蔡大人闻听程景况竟然让一个小小的何守业去担任主将,心中顿时不满。如此大战若能让宁王殿下沾上一丝半毫的关系,只怕此后朝中几个皇子尽皆难以望其项背。
“陛下,臣附议。”
礼部尚书刘大人难得一见的同意了蔡大人的意见,请求附议。
程景况见状,当即躬身请奏,“陛下,何守业从军十载,自微臣尚在军中之时便跟随微臣南征北战,年龄的确是小了一点,今年也不过二十六七,只是蔡大人说他资历尚浅,微臣便不太明白了。如果何守业资历都还尚浅,那朝中上下还有谁可担此重任?”
说着,程景况侧目看向中书令和礼部尚书。
两人闻言均是一怔,正如程景况所言,何守业乃是跟随过程景况的沙场宿将,若他都资历尚浅,那唯有程景况本人才能担任这主将一职了。
想到这里,蔡大人急忙圆场道,“陛下,微臣的意思是,何将军虽有战功,但毕竟年少,他任主将的话,这两位副将是不是要选一个老练经世之人?如此一来,方能进可攻,退可守,以保我宋明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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