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月棠与杨季修回到京城之时,已是七月底,炎热夏风没有吹走程月棠心中的愤恨,反而使程月棠更加迫切的想要回到京城,与杨越遥一清总账。
看着远处匍匐在天边的偌大帝都,程月棠心中的杀意已经写在了脸上。
“不可贸然。”杨季修知道程月棠的性子,越是当此时候,程月棠越是容易情绪上涌失去准确的判断力。
然而程月棠却是冷冷笑道,“你放心,在杨越遥还未出完所有招式之前,我不会让他有机可趁。”
踏进京城城门的那一刻,程月棠心中的杀意全部演变成了思乡之情,转而脸上换上了一副迫不及待想要回家的神色。
程景况早就收到杨季修的来信,虽然杨季修说程月棠一切安好。但程景况却如何能没有一丝担心?
看到程月棠当真安然无恙的回来,程景况喜出望外,当即将程夜朗也叫了来,三人坐在院中一阵畅聊。
只是当程月棠说到霸州之行时,程景况清楚的看到了程月棠眼中的泪水。
“此事为父也有听闻,余非常之举并无不妥,如此时候他自然要考虑到宋明大局。”
程景况说此话无疑是在侧面安慰程月棠,这件事放在整个宋明朝局之中来看,余非常的举动确实没有错。而程月棠这样的计划确实是在情理之中。
可是程月棠却只是摇头,因为她心里清楚,若不是她让常青山弃守东凉,这些难民当不至于饿死异乡而尸骨无存。
程月棠难过了好一阵才收拾好心情继续讲下去,霸州火烧难民营,北境兖州之事,金矿之事,程月棠捡着重点梳理了一遍而后全部告诉了程景况。
此次霸州北境之行,程月棠再度用到了玉雕金龙,这些事应当让程景况知道,也好让他提前有个准备。
说完之后,程景况皱着眉头死在沉思什么。
程月棠看着父亲问到,“爹,京城中可有唐英的消息?”
自霸州事后,程月棠立刻安排燕无声潜入东凉继续打探唐英和常青山的消息,但是一直未见回报,她有些担心。
程景况闻言摇头,“没有。这几日杨越遥重伤回京,陛下很是生气正严查此事。”
杨越遥重伤回京的事人尽皆知,老皇帝向来护短,得闻杨越遥差点丧命,当即命人严查此事前因后果,定要将“凶手”揪出来。
然而杨越遥却始终不曾醒来。
程月棠知道,杨越遥是在等待时机。
杨越遥在等待可以一举将杨季修和程月棠击垮的时机。
可是程月棠也不会干等着,在看到程夜朗终于痊愈如初可以活蹦乱跳之后,程月棠心中高兴已极,一边与父亲和弟弟说着话,一边却是安排芍药前去齐王府报信。
事已至此,在没什么需要躲躲藏藏的了。
夜,程月棠回到秦国公府的第一个晚上。
程月棠看着天上的圆月,想到了北境深山之中的月亮。复又想起北境之中那些穷苦村民,想起那些死在金矿之中的无辜百姓。
金矿最终自然是交给了张承冲,至于他怎么安排和开采那是他的事,程月棠与杨季修没有那闲功夫去过问。不过如此一来,北境通天关的问题就算是解决了,只要有足够的军饷,匈奴想要攻破通天关,只怕还需要再扩充一个十万人队才能成事。
至于北境以后的发展,此事还需要从乌苏和南蛮这两方面着手,急是急不来的。
正想着,程月棠忽的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风声,声响很大,就连屋内的芍药也听见了。
“小姐……”
芍药话刚出口,程月棠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程月棠缓缓走下阶梯走到院中石桌旁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影之后缓缓朝后院走去。
芍药虽然跟着程月棠见过许多大场面,然而在此时却是轻轻发抖。
两人来到后院,程月棠扫视了一圈后冷声道,“出来吧!”
程月棠的话音刚落,后院厢房的墙角处突的山来一道黑影,直扑程月棠。
“月棠姐!”
“你怎么在这!”
程月棠瞬间便听出了是唐英的声音,急忙伸手将其扶住。
唐英面色苍白,形容憔悴,想来定是吃了不少苦。
正说话间,常青山也从墙角转身出来,看向了程月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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