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投石机停止了投射,宋明士兵再度冲上去,与敌军混战在了一起。
乌苏大营被点燃,熊熊烈火照亮了整片战场,就连那些正在厮杀的乌苏与宋明士兵脸上的表情都能清晰的看到。
大火势头正旺,被这北风一吹,瞬间便呼啸着朝南边的山丘扑去。
南边山丘上的乌苏军营中,所有乌苏士兵都已经集结,朝着山下正混战不堪的战场汹涌而去,漫山遍野的呼喝声瞬间传到程景况的耳中。
“投石机!南坡!”
程景况站在风中大声呼喝,两旁投石机闻声转向,朝着南边冲下去的乌苏士兵投射火石。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火石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而后砸落在了南坡之上,那些刚刚冲到一半的乌苏士兵被火石一阻,当即停止了冲击,急忙朝山上退去。
但是火石崩落,地上的枯枝残叶瞬间起火,整片山林在火石不断砸落之下顷刻间便燃烧了起来。那升腾翻滚的火焰犹如一条巨蛇,在南坡上不断冲击蔓延,被山下乌苏大营传来的热浪一卷,霎时形成燎原之势,山丘上的乌苏军营眨眼间便被火焰所席卷。
“将军!前方将士有些顶不住了!”
余非常飞马来报,前方正与乌苏士兵激战的将士已经有些吃不消,他们人数本来就少,刚才靠着出其不意打乱了他们阵脚,但是托索待这边投石机一停,立刻吹号集结,所有乌苏士兵都回缩收拢形成六花阵,宋明士兵自然无法再度冲散。
程景况看了一眼南边山丘上的熊熊大火,转头看向下方战场,这时两边大火滔天,战场中央的情形一目了然。
“你带人,从北边偷袭!直捣托索阵旗!”
程景况对着余非常大喝一声,而后跨上马背扬鞭道,“其他人,跟我来!”
余非常带着五千余众的守城将士与程景况在詹海关前分道,两人各走一边,绕过了正在激战的中央战场。
程月棠与杨季修汇合之后朝中央战场看去,两边人马已经混做一团,但乌苏士兵的六花阵实在厉害,无论宋明士兵如何冲击也是牢固异常,并没有松散的迹象。
杨季修转眼看到乌苏大营门口还矗立着几辆投石机,当即对程月棠道,“咱们从后面给他们来一下狠的!”
程月棠闻言急忙将其拉住,“不可!”
杨季修急声道,“守城军士已经全军出动,若是挡不住乌苏六花阵,詹海关就没了!”
程月棠指着地上那人道,“你带她走!我来!”
“你走啊!”
杨季修厉声大吼,然而声音全被前方传来的剧烈战斗声所淹没。
程月棠目光楚楚的看着杨季修,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哽咽在喉咙,泪水不由自主的便滑落了下来。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程月棠转身跑向那投石机,从大营中捡来一块正在燃烧的木块点绕了投石机上面的火石。
杨季修抓着那人走到程月棠近前,将程月棠正要扳动机括的手抓住,“你走!”
程月棠忍着眼中泪水摇头,“不!要走一起走!”
两人都知道,如果他们扳动了这机括,火石落在前方正在激战的战场中,托索定然会再度派人回来,而他们也就暴露了。到时候托索派大军回撤,两人纵有上天土地的本领只怕也在难以走脱。
可是,两人心中都清楚的是,前方战事已到刻不容缓的地步,詹海关内大部分守城军士都已中毒,程月棠虽然配制出了解药,但毕竟只是少量,稍有一大部分守城军士尚在昏迷之中。
如果战场中的宋明士兵攻不破乌苏的六花阵,那他们今晚所做的一切都将士徒劳,而且还会丢掉詹海关。
战场本来就是一场互相博弈的赌局,程月棠和杨季修一开始顺风顺水,让乌苏士兵大受重创。可是到如今这风向变了,托索集结了众军之后以六花阵迎敌,已然取得了上风。
程月棠知道父亲肯定会想办法,可是事到如今远水救不了近火,便是从霸州城搬救兵也已经迟了。
杨季修挥手将程月棠退出去老远,指着一条尚未被大火蔓延到的缝隙道,“回去告诉岳父大人,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詹海关!”
程月棠含泪摇头,脸上泪光被大火映照显现出一张极为苦痛的脸,而额头上那被烤焦的青丝此刻也被汗水打湿,贴在了额头上。
然而就在这时,中央战场两边忽的窜出两队起兵,犹如一柄利剑一般冲进了乌苏士兵的六花阵中。
程月棠借着火光看得清楚,那正是宋明士兵!
杨季修见状也是一愣,当即走上前来抬眼望去。
只见那两队起兵来势凶猛异常,只一瞬便冲破了最外围的六花阵,而后在乌苏军阵之中来回穿梭,霎时间便又冲了出来,朝着乌苏大营急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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