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京城曲临江,大浪逐波也称王。
宋明京城三里之外有一条曲临江,其名字由来早已被人们渐渐淡忘,唯一还能记得的便是这一句不知其出处,不知其深意的传言。
程月棠自杨季修死后本再无争斗之心,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杨越遥处处紧逼,程月棠只得无奈出手应对。
站在曲临江边上,程月棠朝着远处江岸上的纤夫看去,只见此时正值开春,万物复苏,气候转暖,江面融冰,乃是欣欣向荣值得高兴的时候。然而那一众纤夫却是愁眉苦脸的望着江面,肩膀的汗巾也不知多久没有动过了。
程月棠知道,这些纤夫靠着这一条曲临江为生,若是江面上风平浪静他们却上何处讨生活?如果没有船只需要纤夫牵引拉拽,那他们便没有了生活来源,只能眼睁睁的瞪着这曲临江出神。
他们所求如何?
不过是为了一日三餐罢了。
可是这天下啊,始终是皇帝的天下,什么样的人该怎么样的活,却都由他一一指点安排。生死当真有命吗?若是老皇帝封了这曲临江,只怕沿岸不知会饿死多少纤夫。
程月棠略微有些走神,竟没察觉到身后燕无声已经到了。
直到燕无声恭声道,“主上,准备好了。”
程月棠这才回过神来,转身看向身后的曲临江酒楼。
这酒楼据传在宋明高祖年间便已存在,如今也有几百年历史,美誉远扬,京城中不少达官显贵节庆时日都会在这酒楼设宴。
程月棠对着燕无声低声道,“若是失败,立刻将夜朗和唐矩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程月棠思考再三,最终还是将唐矩考虑在内。杨越遥虽然不敢对长公主怎么样,但是他对唐矩却有的是办法。程月棠不想让唐英再为了唐矩而伤心,所以将唐矩和程夜朗考虑在了一起,让燕无声负责他们的安全。
“对了,圣旨什么时候下来?”
程月棠刚想迈步,但却忽的想到杨越遥今日进宫请旨到如今还没有动静,实在有些奇怪。
燕无声闻言道,“杨越遥故意拖着圣旨。中书本已将圣旨拟好,但却被杨越遥一直压着没有传下来。”
程月棠闻言冷笑,双眸之中宛若寒芒闪现,一张秀脸上布满了冷霜。
走进曲临江酒楼,正如程月棠昨日所言,她比杨越遥早到。
程月棠迈步登上二楼,选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而后唤来小二要了一壶清茶,一叠点心。
程月棠尽量让自己放松心情,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如往日一般深不可测,一边喝着热茶,一边时不时朝酒楼外的曲临江望一眼。
过了良久,直到外面曲临江上传来午时吆喝上岸吃饭的号子,杨越遥这才姗姗来迟。
“月棠姑娘当真比本王早到了。”
杨越遥孤身前来,身后没有一个随从。但是程月棠却是知道,在这酒楼之中,杨越遥至少安排了二十个影卫潜伏着。还有酒楼下面,那些看上去是在岸边灯火干的纤夫,其中至少有数十人乃是杨越遥的影卫所扮。
程月棠应道,“宁王身在中枢,事务繁忙,自然不比霄阳清闲了。”
杨越遥见程月棠话里有话,当即笑着道,“朝中有些事嘛,本王自然要多操些心。而今父皇年事已高,在很多事上都不如从前那般警觉了,本王若不多为父皇分忧,那咱们宋明岂不是当真命不久矣?”
然而程月棠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一般,挥手唤来小二,对着杨越遥问到,“齐王想吃点什么?”
杨越遥看了看那小二道,“把你们家祖传的曲临三吃端上来。”
曲临三吃乃指的是,曲临江里的三种水产,因为曲临江酒楼特别的调制之法,这三种水产的吃法在京城那是极富盛名,一般人终生也难以得见。
那小二见杨越遥张嘴便是曲临三吃,当即吆喝了一声,转身便朝后厨跑去。
程月棠见那小二步伐轻盈,动作敏捷,哪里像是平常小二,当即冷笑道,“宁王殿下当真是好本事,在这曲临江酒楼里仍能呼风唤雨,霄阳实在是望尘莫及。”
那杨越遥怎会不知程月棠是故意在讥讽他,但是他并未生气,脸上反而露出得意之色,“月棠姑娘过奖。”
程月棠闻言,心中鄙夷更甚,只是脸上仍是风轻云淡的道,“不知宁王殿下今日找霄阳前来所谓何事?”
程月棠知道杨越遥今日找自己来肯定有其他目的,只是既然自己已经打定了注意要对他动手,那也就不在乎他到底想干什么,如此问一问权当是打发时间了。
然而杨越遥却以为程月棠是在有意试探,闻言冷冷一笑,脸上满是诡异,“月棠姑娘既已但应改嫁与本王,本王自当要有表示才是。这曲临江酒楼乃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好去处,月棠你若是不嫌弃,本王便将之送于你如何?”
杨越遥话虽如此说,但一双眼睛却是闪烁着阴险笑容,那模样便像是一条毒蛇在对着程月棠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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