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圣四年,元月十六,早朝。
今日乃是新年的以此早朝,杨季修早早的就来了。先受了百官朝贺,而后再去庙堂点燃了一株紫熏香,最后才回到朝堂之上倾听众位大臣的奏报。
新年自有新气象,开朝第一天,朝臣们上奏上来的都是些年节期间各地放生的小事,不足道也。可能是因为毕竟第一天,众大臣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就扫了皇帝的兴,所以很多事都往后压了。
不过礼部尚书却“刚正不阿”的选择了旧事重提。
“陛下,微臣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陛下今年该当二十有六了,这皇族子嗣一事……”
礼部尚书向来是个死脑筋,毕竟朝廷礼仪千百年不曾一变,他有这个习惯也是理所当然的。
杨季修闻言一怔,淡淡道,“朕便是三十有后又如何?难不成此事还需与你商议么?”
“臣不敢,臣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臣只是担心我过历来君王都是二十五以前便已经留后,到了陛下这里,已成一条不成文的祖制,还望陛下能够……”
礼部尚书说是不成文的祖制,其实说白了就是整个宋明朝廷早已养成了这个习惯。
杨季修看了礼部尚书一眼,问到,“即是不成文,那朕便拖拖又如何?可有违背律法么?”
“这倒没有,微臣也只是随口一说。”
礼部尚书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向来不喜言辞,今日与自己说了这么几句话已然是破天荒,当即择言避退。
“诸卿可还有本要奏?”
杨季修抬眼扫视了一周,见无人应答,当即拂手道,“那边退朝吧。”
话音落下,杨季修刚要起身退朝,却听到大殿之外忽的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叫之声,“金州八百里加急!金州八百里加急!”
声音远远传来,整个朝堂之上的人都听见了。
杨季修坐回到龙椅之上抬眼朝殿外看去,只见一个斥候模样的士卒从殿外匆匆跑了进来,双手持一本塘报跪倒在地,“启禀皇上,金州八百里加急。”
杨季修闻声当即叫人把那塘报拿了上来。
摊开塘报一看,杨季修脸上骇然失色。
塘报上说,南蛮起兵作乱,已然囤积了数十万大军于金州城外,不日将会攻城。而且据晏楚道,他已经收到消息,南蛮已然攻进了乌苏东境,正在朝乌苏帝都靠近。
杨季修合上塘报起身喝道,“传朕口谕,速召秦国公府魏郡王进宫觐见!”
魏郡王就是程夜朗。
朝臣当即问及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季修说了。
朝堂之上顿时一脸哗然。
“这南蛮当真是恬不知耻,我宋明未曾与其清算陈年旧账也就罢了,他居然还敢兴风作浪!当真是可恶至极!”
“是啊!当年南虎军在我金州城外围困晏楚大将军,今日却又再度挑起战火!”
“陛下!臣愿出战!”
朝堂之上的文臣武将顿时就沸腾了起来,纷纷出言请求杨季修要出兵好生教训教训南蛮。
杨季修摆手示意众人先稍安勿躁,“此事不着急。兵马大元帅就在乌苏,朕相信他一定能处理好此事。不过朕更为担心的却是……”
“皇后娘娘驾到……”
杨季修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殿外的一道呼喊之声打断了。
程月棠来了。
“陛下,臣妾听闻南蛮作乱,可是真的?”
程月棠看着杨季修微微欠身后问到。
杨季修微一点头,却并未多言。
这时,程夜朗也来了。
杨季修将此事说了,只听程夜朗道,“陛下,家父兵马大元帅程景况正在乌苏,南蛮的事,微臣相信家父一定能妥善处理。”
程月棠和杨季修闻言都是点头。
杨季修道,“所以朕倒不担心南蛮,朕担心的是匈奴与西域。”
话音一落,朝堂之上的众臣再度议论起来,兵部尚书问到,“陛下,匈奴与西域已然好多年未曾与我宋明来往,更无战乱前事,不知……”
这时,程夜朗问到,“陛下所担心的莫非是南蛮与匈奴,西域都有勾结,如今南蛮一动,匈奴与西域势必也会跟着有所动作?”
杨季修点头道,“正是如此,南蛮与乌苏的战事尚不知究竟战况如何,倘若我们集中兵力对付南蛮,北境与西境难免会被匈奴与西域趁虚而入。”
这时,兵部尚书道,“北境有张承冲将军,西境有何守业将军,即便匈奴与西域同时作乱,相信也讨不了什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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