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荔微怔:“什么手环?”
“就是——”顾停没什么表情地晃了晃手腕,“手腕上带的环。”
“……”
沈荔懒得和他顶,也没心情理他,继续闷声捡球。
顾停翻找着。
时不时捡起个球扔进框里。
好像,他的手环能被球压住藏起来似的。
几分钟的时间,算下来,顾停收起来的球竟然比沈荔还要多。
等收拾得差不多了,沈荔挽起袖口,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冲洗指缝的泥土。
顾停慢悠悠地晃到水池边。
靠着瓷砖墙。
姿态散漫清闲,一点也不着急,完全不像丢了东西的人。
“谁惹你了,这么大的气。”
沈荔原本不打算理他。
憋了半天,闷声闷气地说:“你怎么不也去帮向然然?”
闻言,顾停笑了。
像是被气笑的。
“我为什么要帮她?”
“你们男生,不是都喜欢好看的女孩儿。”
“谁说的?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是——”顾停顿了顿,“我看着像瞎的?”
沈荔吸了吸鼻子,不吭声。
“而且……”顾停望着垂在沈荔耳边那绺碎发,一跳一跳的,弯成个环,像只不安分的小袋鼠。
鬼使神差一般,顾停探出指尖,勾了勾它。
“我一个人,顶他们十个。开心点,行不?”
-
回忆戛然而止。
出租车师傅提醒道:“记得带好您的随身物品。”
道过谢,沈荔走下车,入眼便是一片紫色的汪洋。
中间矗立着一架巨大的荷兰风车,扇叶缓慢转动,搅动着天边的云层。
沈荔沿着花田中央的小径慢步走着。
遥遥望见一座纯白的欧式教堂,扎堆在门前的人群里有许多熟悉的面孔。
越靠近教堂。
沈荔的脚步不由愈发慢了下来。
产生了一种,近乎恐慌的情绪。
她害怕被问及近况。
害怕谈论工作和薪资。
更怕被人问,当年最有可能拿下理科状元的人,怎么会高考失利,最后只勉强拿到了当地普通二本的录取通知书?
那是一段,连沈荔自己也没能接受的失败过往。
痂还没有长好,她不想就这样被人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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