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两区的治疗全数结束已是晚上九点,只是言曄这次却没有直接回到居所,而是改前往西区的住宅区,井然有序的石砌矮屋并列连绵数公里,言曄走至某间矮屋面前,他从腰间土瓶抓出一隻传音虫,他按压虫腹说了几句低语,只见传音虫爬进石门上约莫五公分宽的小洞内,数分后,石门缓缓开啟,里头走出一名脸上蒙着布巾的妇女,妇女一见言曄到来欲向他行跪拜礼,言曄却箭步上前搀扶妇女阻止她下跪。
「母亲,您无须向自己的儿子行礼。」
言曄搀扶言母走进屋内,石屋佔地不大,里面只摆着几样简单的石製家具,母子二人坐在正厅内的石椅上,言曄伸手想替言母取下脸上的布巾,言母却侧身闪躲不让言曄摘下。
「母亲您别这样,无论您是什么模样,您永远都是我的母亲,所以您不用这么拘谨。」
几经哄骗,言母终于愿意摘下布巾,毫无血色的右颊被写上一个极具羞辱的奴字,面容蚀字,是阿卡德人刻在奴隶脸上的印记,但这样的印记却出现在言曄生母的脸上。
「我不是说过你没事少来这里吗若是让别人知道的话会有损你的形象」言母侧头不与言曄对视,她垂下头,让过肩的长发遮住自己的右颊,囁嚅说道。
言曄伸手将言母的头发塞至耳后,他伸手碰触母亲脸上的印记,温笑说:「儿子来看望自己的母亲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哪里会有损形象?」
「你别碰我这罪人,会脏了你的手」
「您有没有罪,我心里有数,更何况您现在是王上的母亲,还有谁敢当面指责您的过错?」
言母听了言曄的安慰,她给言曄回了个苦涩笑容,言曄的原生家庭,双亲皆为服侍王上的追随者,但却在一场事件之中,双亲一朝被贬为奴隶,父亲则因无法忍受这样的耻辱而选择自尽了结生命。
照惯例,若是王上出自于平民的东区,那么与王上相关的亲属,皆可无条件晋升为追随者,要不是言曄登上王位,言母才得以脱离奴隶重返追随者,只是脸上的奴字烙印,就像是一道摆脱不了的枷锁,永远将言母束缚在这一方天地,她不敢离开洞穴半步,更担心自己会给言曄招来难听的间言间语。
「几天前我让人给您送血过来,您已经有喝下了吗?」
提起这个,言母又是一阵黯然神伤,言曄为了言母的蛊毒跪地求血十几年,就只为了让言母继续活下去,这蛊毒,伤害言母的同时也在折磨言曄,言母流着眼泪拉起言曄的手不断向他道歉,言曄面上笑得云淡风轻,他反覆安抚自己的母亲要她别胡思乱想,哄骗好一阵子,言母情绪终于和缓许多。
「我今天除了过来探望您,事实上是还有另一件事想向您请教。」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会」
「我是想问您在我尚未即位之前,是否有听过或是曾服侍过一位右颧骨有颗黑痣的王上?」
言母一听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她大惊失色道:「你怎么会突然问起程尧王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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